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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澈逝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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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会客大厅里挤满了人,所有记者都扛着长枪短炮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新的爆炸新闻。

    这一天的时间里,娱乐圈里跌宕起伏,骆丘白和孟良辰的绯闻,也随着苏清流的加入,而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网上炸开了锅,各家传媒也不闲着,一整天都在都东奔西跑,上一秒刚搞定监控录像的稿子,下一秒星辉就召开了记者会,结果新的爆点刚出现,祁家又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忙的他们乐得合不上嘴,恨不得把今天这一天的头条都抢一个变。

    等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两个黑衣助理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上。

    “是祁老先生!”

    “这次连祁老先生都亲自出来澄清了?”

    “祁家大少爷去哪儿了,怎么董事长亲自出马了?”

    ……

    现场议论纷纷,谁都知道祁家向来神秘,基本上大小事务都是交给下属去做,连祁沣都很少露面,更不用说这位“老泰山”,一时间闪光灯连成一片。

    祁老爷子穿着一件笔挺的西装,派头十足,只不过看起来身体并不好,被推到桌前还没开口就已经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下属帮他倒上一杯参茶,他抬头使了个眼色,主持人点了点头打开了麦克,“欢迎大家参加昆仑财团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一串无关痛痒的开场白之后,主持人终于进入正题,“……今天召开这次发布会,目的非常简单,只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现在有请我们的祁老先生亲自来宣布这项公司的重要决定。”

    掌声之后,祁老爷子睁开了眼睛,咳嗽几声说,“相信大家今天也都看到了一些报道,咳……咳咳……或许我要说什么大家也能猜个大概。昆仑财团一直以百分之百让顾客满意为信条,多年来深受各界朋友支持才能发展到今天。咳……信誉和品质也一直是我们公司多年来坚持贯彻的东西。”

    “所以,公司挑选的代言人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也都要求有很好的品行,但骆丘白先生近日的做法和品行,让公司高层没法苟同。作为代言人,他损害了公司的形象,与公司的经营理念不符,这让我们深感无奈。”

    “所以借着这次机会,我以昆仑董事长的身份宣布,从今天开始公司将会解除与骆丘白先生的雇佣关系,由公司单方解除合同所造成的损失,公司愿意给予补偿,咳咳……咳……也祝福骆丘白先生以后的事业,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响起,记者继续追问,“请问祁老先生,之前宣布骆丘白担任祁家代言人的是祁大少爷,为什么这次宣布撤销代言不是他来说,而是由您这个久未露面的董事长亲自说?”

    “祁少爷跟骆丘白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也受了这次丑闻的影响,所以才决定单方撕毁合同?”

    “祁家单方结束合同,而且愿意承担巨额赔偿金,这在某种意义上,会不会是祁少爷给骆丘白的‘分手费’?”

    ……

    连环炮似的问题潮水般扑过来,祁老爷子越咳越厉害,旁边保镖拦住不停往前凑的记者,老爷子摆了摆手,虚弱的说,“第一,公司结束与骆丘白的合同,只是出于商业考虑,与私情无关,骆丘白先生的私事与昆仑财团无关。第二,祁沣本来就与骆丘白是工作关系,请各位不要妄加揣测两人的关系,这一次是因为他恰好出国,而又事关重大,我作为董事长才亲自出来给大家个交代,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这些话,他闭上了眼睛恹恹的不再多说一个字,有记者还在穷追不舍,主持人一下子打断,“抱歉各位,祁老先生身体抱恙,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到这里,请各位有秩序离场。”

    这话一说完,祁老爷子就被助理推着离开了大厅,周围全部都是保镖,没人能靠近,记者也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电视的嗡嗡声持续的响着,祁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屏幕上。

    骆丘白攥着遥控器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慢慢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到了不可抑制的程度。

    他自然不是傻子,之前那些环环相扣的陷害和手段,目标那么明确,无非就是要把他赶出娱乐圈,能收买得了综艺节目组,还能控制舆论风向,甚至能挖出他跟孟良辰还有苏清流的前尘往事,这样的大手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祁老爷子……

    他闭上眼睛死死地攥住拳头。

    这个被他极力忽视的名字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破茧而出,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想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打算,就算早就猜到是祁老爷子下的手,他也尽量不去想,不去猜,因为哪怕证据甩在脸上,打的他生疼,他也不愿意用最险恶狠毒的用心去揣测祁沣的家人。

    但是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随着祁家这场新闻发布会而破灭了。

    如果之前还能用幕后黑手还没出现,祁老爷子只是怀疑对象的话来自欺欺人的话,那么现在他老人家如此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撕毁祁家与他最后一丝关系,根本就等于明白无误的告诉他:祁家不欢迎你,请你滚。

    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巧合,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天曝光,而这一天偏偏选在祁沣出国的时候,这是怎么样的精心策划,步步为营,才能设下这样的天罗地网等着他往里钻。

    骆丘白抿着嘴冷笑一声,已经对外面铺天盖地的绯闻麻木了。

    甚至这时候他还有闲心,琢磨那天与祁老爷子见面时跟他说的话。

    他说:“让祁沣有个孩子,退出娱乐圈,祁家不多你这双筷子”

    还说:“骆丘白,你会后悔的。”

    是啊,他的确是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之前竟然还天真的想要跟老爷子井水不犯河水,天真的以为只要他跟祁沣在一起,一切都不是问题。

    原来他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不惜花这么大的力气也要把他赶出娱乐圈,让他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把遥控器扔到一边,他关上了电视和电脑,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他望着漆黑的屋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去哪儿。

    这么多年的打拼和努力,一夜之间,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持续不断,骆丘白实在没有精力应付,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反正他知道这不会是自己在等的那个电话。

    可是电话仍然固执的响着,似乎这次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接通。

    骆丘白终于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叶承的声音。

    两个人彼此谁都没说话,事情闹成这样,骆丘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面目再见这些朋友了。

    “嗨,小岳,听得出我的声音吗?”叶承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口气轻快,像是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的声音让骆丘白莞尔一笑,接着鼻腔又有些发酸,这时候还能愿意跟他说话的人估计已经没几个了。

    “……听不出,不知道你是谁,骚扰电话吧?扣了。”

    骆丘白挤出笑容跟他开玩笑,听筒那边的叶承跟着笑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沉默半响才沉声说,“听你这种口气我就放心了,我听郑淮江说都联系不上你了,我真怕你再想不开去跳楼。”

    “去你的。”骆丘白啐了他一口,心里却很感激,“放心吧,天塌下来碗大的疤,自杀跳楼这么矫情肉麻的东西咱玩儿不来。”

    “这话说得我爱听,天塌下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被人诬陷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现在翻不了身以后总有出头的一天。”

    骆丘白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诬陷,没准我真的是孟良辰和苏清流之间的小三呢,你现在还敢给我打电话,也不怕被人知道给你扣一个‘小三党’的帽子。”

    叶承嗤笑一声,“我还怕这个?老子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我早就看出来是孟良辰对你有意思,你心里其实有别人吧?况且,你要真的跟他勾搭上,还用得着每次见到他都绕路走?”

    骆丘白惊讶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当初咱俩刚进剧组拍海报,被孟良辰一次次毙掉的事情,你当我是瞎子,这都琢磨不过来吗?”说到这里叶承收起了笑意,认真的说,“丘白,娱乐圈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了,被人诬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人打压之后就从此一蹶不振,这时候兄弟不挺你,还能谁挺你?”

    骆丘白沉默了,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腔里的酸涩几乎冲到了头顶。

    使劲扯了扯嘴角,他深吸一口气,“叶承……多谢你,真的谢谢你……”

    “别整这些虚的,兄弟间说这个就没劲了。”叶承大喇喇的开口,想了一会儿,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口,“丘白,结束了《残阳歌》这边的进度,公司给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假期,家里又想安排我去外国进修声乐,正好为我明年的第一张专辑做准备。”

    骆丘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只是下意识的附和,“嗯,那很好,又要当影帝又要当歌神,叶承你这是水路两栖的节奏啊。”

    “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一句话让骆丘白瞬间愣住了,叶承继续说,“我知道有点突然,不过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你考虑一下。”

    “丘白,说句不要脸的话,在这个圈子里我混的比你透彻,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要做的绝对不是迎浪而上,而是明哲保身,你之前红的太快了,如今遇到这种事情,要是不避一避风头,绝对会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就算你是被诬陷的,绯闻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澄清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骆丘白迟疑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他何尝不知道叶承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如果要离开这里……

    叶承听他不说话,忍不住继续说,“我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也不只是为了帮你,我之前早就发现你的声音条件非常好,几次去KTV聚会,连一些演而优则唱的歌手的音准都没有你好,我觉得你可以在这方面试一下,就当是旅游也好啊,也省得在国内受这些鸟气。”

    后面的话又恢复了叶承嬉皮笑脸的性格,骆丘白握紧电话,目光扫过偌大的房间,最后定在脚边已经睡着的胖沣沣身上。

    “叶承多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不过我还是想先考虑一下再说。”

    “你要考虑多久?我明天就要动身了。”

    “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叶承一听他的口气,也不好再追问,寒暄几句,笑着说了一句“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之后扣上了电话。

    骆丘白攥着电话,环顾整间屋子。

    现在只有这间屋子是他跟祁沣最后的联系了,所以他哪儿也不会去,就固执的待在这间屋子里,祁沣如果不回来,他就一直等下去。

    *****

    看着满屏幕关于骆丘白的报道,他高兴坏了,打开邮箱回复【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平白无故给我这么多骆丘白的黑料?】

    邮件没人回复,他的话孤零零的被摆在电脑屏幕上。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些那些视频和照片的真实性,甚至还特意查过这个邮箱的IP地址,可是这些统统一无所获,哪怕他现在已经把这些“大料”都抖了出去,也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发给他这些东西是什么目的。

    荧蓝的屏幕照亮了他扭曲的脸,这人是个头发短的几乎像秃子一样的小平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一定刚从监狱里劳改过被放了出来。

    李天奇没法形容自己接到这封神秘邮件时兴奋成了什么样子,自从他被公司封杀,进了警局之后,日子过得无比艰难,那些曾经属于他的光环和名声全都毁于一旦,而骆丘白却越来越红,不仅成了祁家的“宠儿”,还因为《残阳歌》一炮而红,这些荣誉本来都应该是他的,是他抢走了自己岳朝歌角色,甚至电影上映到现在,他都没有资格参加宣传活动,这让他心中愤懑不平,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把骆丘白拖下水,

    结果老天开眼,他刚出狱还没多久,就收到了这封匿名邮件。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要把照片和视频爆出去,他就会得到一百万的收益,这对他这个彻底被雪藏的艺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所以,他根本没有思考太久,就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当然要骆丘白给他一起陪葬,让他也尝尝当年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李天奇扣上电脑,长舒一口恶气,敲动键盘准备跟这个“神秘人”索要报酬。

    平板电脑发出“叮”一声响,助理敲门而入,看到了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祁老爷子。

    “老爷,李先生回复了邮件,我们现在要付款给他吗?”

    祁老爷子掀开眼皮,冷笑一声,“李天奇倒是迫不及待,这件事他做的不错,钱是他应得的,汇款的时候手脚干净一点,别留下蛛丝马迹。”

    助理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话。

    “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还不下去?”

    助理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老爷,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为什么您手上攥着这么多资料,不直接发给媒体,反而要转手给李天奇,还要白白掏一百万?而且,您怎么肯定李天奇一定会乖乖的照做。”

    祁老爷子咳嗽几声,脸上似笑非笑,“他已经照做了不是吗?”

    “他当初被踩的那么惨,对骆丘白恐怕是早就怀恨在心,现在有机会报仇还有钱赚,傻瓜才不做。更何况,这件事如果由祁家直接动手,等于把一个大把柄卖给了媒体,我还没有这么傻。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背后的黑手都是李天奇,跟祁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也是这次丑闻的‘受害者’不是吗?”

    他的表情带着笑,脸上的皱纹甚至还带着慈祥的味道。

    助理看的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小声问,“……老爷,其实我一直想问,您做这些就不怕少爷回来之后生气吗?”

    祁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剧烈的咳嗽几声,“生气又如何?”

    这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要达到目的就必须有牺牲,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手段,但很可惜,骆丘白不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给了他正大光明的退路,只要答应代孕,退出娱乐圈就会衣食无忧,他却偏偏不走,那祁家也只能用些强硬手段让他知道,答不答应并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更何况,就算祁沣生气了又能如何,不过就是个男人,他还真能放着上亿家产不要,跟疼他半辈子的爷爷断绝关系不成?

    爱情这东西,不过就是个一滴水罢了,彼此融合的时候,仿佛谁也无法分离,可真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时候,或许会疼,但并不是离了对方就活不了。

    一句反问噎住了助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声开口道,“老爷自有打算……我当然猜不到,不过能让骆丘白离开少爷的办法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退出娱乐圈?他退出娱乐圈,无依无靠,岂不是更离不开少爷了?”

    “这样不好吗?离开娱乐圈那种脏地方,他没钱没势,祁家是他最后一条退路,到时看他还有没有那么硬的腰杆跟祁家叫板。没了那些花花心思,也没了那些鲜花和掌声,他没准就看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到时候他吃的用的都是祁家掏钱,哪还有脸面阻止祁沣要个孩子?”

    一句话让助理暗自打了个哆嗦。

    眼前这老爷子平时看着与世无争,可是到底还是祁家的掌权人,手段和心机狠辣的让人咋舌。

    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仅堵住了骆丘白所有后路,让他只能乖乖在祁家的寄生虫,听从祁家的摆布,还没有违背当初他说为了感恩不会赶骆丘白走的誓言,简直是一箭双雕!

    助理没有再多说话,转身离开去给李天奇转账。

    这时电话铃响起,楼下的佣人接了起来,接着跑上来说,“老爷,管家的电话。”

    祁老爷子挑了挑眼皮,拿起了身旁的听筒。

    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渐黑,克里斯却仍然喋喋不休的纠缠。

    祁沣越发烦躁,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着,眸子无比冰冷,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手机修好之后,他给骆丘白打了很多电话,可是听筒里一直提示对方不方便接听或者已经关机。

    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不管骆丘白在片场有多忙,都会接电话,如果之前是因为他手机坏了联系不上,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祁沣皱着眉头,脸色僵硬,越发觉得这次意大利之行处处都透着蹊跷,

    不管是克里斯的纠缠无理取闹,还是封闭的工场、又或者被管家摔坏的手机……

    不对。

    之前他被这该死的红毛鬼缠住,根本来不及去想别的,如今仔细一想,管家在祁家工作了几十年,从没有这么出过什么大披露,怎么会在刚下飞机的时候突然摔坏了他的手机,这……太巧合了。

    桌子“嘎吱”一声巨响。

    还在喋喋不休的克里斯被吓了一跳,嘴里的话都停住了。

    祁沣站起来,压根不搭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祁先生,你不能出去,在交易达成之前,你必须按照我们当地的贸易习俗办事,否则这单生意没得做了!”

    祁沣冷冷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红毛鬼跑上前阻拦,祁沣猛地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摔在墙上,用英文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的话已经够多了,要是再阻拦,我不介意用拳头堵住你的嘴!”

    撂下这话,他径直走出了封闭会议室,留下克里斯一个人在原地抓头发。

    祁沣径直去了宾馆,从飞机落地到现在,他一直吃住在工厂里,而因为保密条款,他的秘书和助理都无法随行,只能跟管家一起住在远离工厂的小镇上。

    走在路上,他又给骆丘白打了个电话,仍然是无法接听,而周围人烟罕至,连个公用电话也没有,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总觉得骆丘白这么反常的行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宾馆里,电话还在继续。

    “我安排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祁老爷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管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老爷放心,克里斯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尽量拖住少爷了,而且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借机拿到了少爷的手机,在里面植入了病毒,不管是电话和短信,病毒都会自动屏蔽。”

    “很好,你想办法拖住小沣,估计要不了多久骆丘白就会乖乖来向我低头。”

    “可是老爷……我感觉少爷已经起疑了,如果他坚持要回国,我也拦不住他啊。”

    “那就扣住他的护照,难道说你连这点本事也没有?”

    管家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扣住少爷的护照?这……老爷,这我怎么敢,之前为了阻断少爷跟骆丘白的联系,我已经摔坏了他的手机,而且我还偷偷地以少爷的名义发了让骆丘白退出娱乐圈的短信,少爷根本不会再信任我了,护照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有几个胆子也不敢乱动啊……”

    祁老爷子不悦的声音传来,“如果你连一天都拖不住,你也不必在祁家做事了。”

    说完这话,他就扣上了电话,管家立在当场,一脸的焦躁。

    犹豫了很久,他开始偷偷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他从小看着少爷长大,对于他的习惯一清二楚。

    他知道祁沣喜欢把重要的东西集中在一个包里,放在每天都会接触到的床头柜里……

    慢慢的拉开抽屉,他看到了护照红色封面的一角,伸出手捏住快速的抽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腕。

    管家吓了一跳,一抬头看到了不知道在自己背后站了多久的祁沣。

    “少……少爷……”

    祁沣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刚才的那通电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

    深邃的瞳孔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的手掌收紧,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爷子对丘白,做了什么?”

    管家没料到这个时间祁沣没在工厂,反而会出现在宾馆,他吓懵了,脸色苍白,“没……没有,少爷您误会了,老爷他其实……啊!”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祁沣猛地一拧,阻断了他后面的话,平生他第一次这么愤怒,一开口声音都带着寒气,“说!”

    管家剧痛,对上祁沣的表情,吓得打哆嗦,再也不敢隐瞒,“老爷他……他把骆丘白和孟良辰的事情爆给了媒体……目的就是让他退出娱乐圈……”

    祁沣的瞳孔剧烈收缩,太阳穴一阵突突的巨疼。

    其实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一直不愿意把自己的亲人想成恶毒狠辣的人,甚至老爷子之前逼他代孕,他都仍然尊称他一声“爷爷”,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骗走,接着用这种狠毒的手段对付他的爱人!

    祁沣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拿起护照和钱夹就往外走。

    “少爷您不能走!您要是回去,老爷肯定会把我开除的,念在我从小看您长大的份上,您千万别回去!就当我求求你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啊!”

    “砰!”

    祁沣忍耐到了极限,一脚踹开他,接着把口袋里被动过手脚的手机砸到还想缠住他不松手的管家身上,“你愿意当老爷子的狗腿也无所谓,不过你不要忘了,这祁家到底是谁说了算!没有孙子,我倒要看看老爷子一个快入土的人,还想翻了天不成!?”

    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阴冷一笑,翻箱倒柜抽出管家的护照当场撕成了碎片,在管家的极度惊恐的尖叫声中,他扯住他的领子,拍着他的脸说,“张伯,你跟错主子了,既然你这么听老爷子的话,就一个人留在意大利吧,不必回国了。”

    “你,已经被开除了!”

    撂下这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去他妈的生意,去他妈的祁家,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一个骆丘白!

    ***

    买了最近的机票,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祁沣终于赶回了S市。

    但事态远远比他所预想的还要严重,整个S市几乎像被骆丘白的绯闻轰炸过一样,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

    看着那些传闻,还有那些指责,他心里像是刮起了龙卷风,飓风过境,留下的已经不仅仅是愤怒而是悔恨和心疼。

    他从没想过,自己只是离开这么短的时间,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

    想起临走之前,骆丘白帮他戴领带、做煎蛋,还有临别时说的那句:“早点回来,等你回家,不要太想我”,他的手指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总想要给骆丘白最好的,把他放在自己心尖的位置,可是这一次却因为他和他的家人,把骆丘白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骆丘白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对谁都一副好脾气,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样?在他跟自己联络不上,被全世界的人指责的时候,又是怎么撑下来的?

    祁沣根本不敢想,他的心尖锐的疼。

    来不及想别的,他也没有回老宅跟老爷子对峙,就直接给下属下了死命令,动用了祁家所有关系网,把但凡报道了骆丘白事件的所有媒体全部下了通牒稿,如果不立刻撤销所有报道,马上起诉他们诽谤,以后也会永远的上祁家的黑名单,彻底封杀绝不合作。

    网上大大小小,炒得红的发黑的帖子,也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被删除的一干二净,前一日还疯狂报道,恨不得要把骆丘白老底都挖出来的报纸和杂志,在这一天同时偃旗息鼓,谁也没有再提任何关于丑闻的事情。

    他坐在从机场回市区的车子里,给秘书打电话,“对,通知所有媒体,下午以祁家的名义召开新闻招待会。没有什么老爷!现在你的上司是我,那我说的去做!”

    扣上电话,他紧紧地攥住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管丑闻如何热闹,他都必须要给所有人说清楚,骆丘白不是什么狗屁小三,而是他祁沣的合法配偶。

    这时电话急促的响起来,老爷子暴躁又虚弱的声音传来,“小沣我看你是疯了!刚下飞机连家都不回了,还动用了祁家这么多人脉,欠了这么多人情!你给我马上停止,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一边吼,一边咳,一张脸憋得发紫。

    而祁沣却不为所动,冷冰冰的开口,“爷爷,你做的好事我一会儿会跟你好好算清楚,我不是你的傀儡,你也休想再干涉我的事情。好好养病,千万别动怒,否则你估计还没看到丘白走投无路,就已经活活气死了。”

    “你——!咳咳……咳!你怎么跟我说话的!祁沣,我是你爷爷!咳……咳……我现在用董事长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回家!”

    祁沣嗤笑,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怒吼出来。

    “董事长?没了孙子,你的董事长还能当几年?千万别逼我现在就动手,爷爷,我如果还稀罕祁家,那么这个家以后注定不是你说了算,如果我不要这个家,你估计就要孤独终老无依无靠了,好好想清楚,您是聪明人,不要逼急了我。”

    说完这话,他直接扣了电话,与此同时,老宅里的祁老爷子,气的拍着胸口险些要窒息,佣人们乱成了一团。

    他哆嗦着冲旁边的几个助理吼,“去……去叫公司的股东来!没了祁少爷的名声……咳咳……我看他还为了个男人这么嚣张!”

    他急血攻心,一下子咳出一口血,下属们都吓坏了,赶忙转身出去,准备以董事长的名义召开股东大会。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涌进来一群黑衣人,这些全都是祁沣以前自己扶持的人,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原来从没有显露过,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有家里的保安就够了,可此时可此,这群人接到了少爷的命令,直接把祁家老宅团团围住。

    老宅里的保镖全部出动,可是碍于祁沣的关系,没人真的敢对他的人下狠手,而对方却不管这一套,冲进去拔掉所有电话线,拿走所有人的手机,虎视眈眈的包围了祁老爷子,反正少爷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其他人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

    助理和下属被祁沣的堵住,压根出不去,更别提召集什么股东大会,祁老爷子的人全部都不在这里,就算现在打电话也已经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时间,祁老爷子被困住了,被自己的亲孙子困在了家里,所有拳脚都施展不开。

    公司里的人却不知道祁家爷孙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一看少爷突然回来,他们也全都服从命令,短短一上午时间,骆丘白的丑闻就被控制住了。

    事态稍微明朗,祁沣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他先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跟祁老爷子陷入了拉锯战。

    如今终于能稍微松一口气,他坐在车子里,终于拿起了手机,看着屏幕上“骆丘白”三个字,一时间竟然不敢按下。

    外面的事情到底如何,骆丘白已经完全不理会了。

    连续两天的折腾,让他头晕恶心的毛病更加厉害了,这会儿正窝在床上睡觉,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迷迷糊糊的接起来,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骆丘白害怕又是狗仔队,刚要扣上,那人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丘白。”

    眼前恍惚了一下,骆丘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人开口,“是我。”

    骆丘白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像是已经认不出祁沣的声音一般,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回来了,还有……对不起。”

    祁沣一向在妻子面前少言寡语,他不会说很花俏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应该说什么才能弥补已经撕裂的创伤。

    骆丘白听到他的这句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迅速闭上眼睛,眼泪掉了下来。

    “……嗯。”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他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跟祁沣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出来。

    “你哭了?”祁沣的声音剧烈的收缩,明明没什么起伏,可是骆丘白还是听出了颤音。

    他憋不住笑了一下,“没有。”

    这是房门敲响了,电话里同时传出声音,“我在门口,给我开门。”

    骆丘白已经没心情再去关心祁沣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之前又是为了什么不接电话,他只是自己等的这个人终于来了,就像一场噩梦,终于可是转醒。

    “咔嚓”房门打开。

    骆丘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推进去,接着被压在了旁边的墙上,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他根本来不及看清男人的装扮,他脸上的胡茬都没有剃掉,扎的他的脸有点疼。

    心脏骤停,接着就是无法克制的思念,骆丘白什么都不想问,紧紧地搂住眼前的男人,主动的吻过去,抢来主动权。

    两日的分别,就像是分隔了一个世界。

    骆丘白脸上还有点泪痕,都被祁沣全部舔进嘴里,他捧着他的脸,用力的吻,像是要把人嵌进怀里一样,根本不敢撒手。

    两个人就像疯子一样,使劲的撕扯着对方,想尽一切办法来确定对方安然无恙。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晃动,一张嘴,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一句话,“你瘦了……”

    接着骆丘白闷笑一声,摸着鼻子说,“哎,一共两天,能瘦多少,咱俩傻死了。”

    他对丑闻的事情只字不提,也不问祁沣去了哪里,挽起袖子说,“看你这德行,跟人猿泰山似的,丑死了。去洗澡吧,我来弄点东西吃,不过这几天家里的东西都被我快吃光了,估计没剩下几样好吃的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祁沣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他按在旁边的沙发上,深邃的眼睛锁住他的目光,想了很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用最简单的表达方式说,“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我的手机坏了。”

    到底是哪条短信,不需要特意说明白,骆丘白也猜到了。

    他一开始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祁家的老人,所以他不断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明白祁沣到底为什么不跟他联络,可是直到看到那场新闻发布会,他已经彻底确定一切都是老爷子的阴谋,这是他对自己这个不听话的“炉鼎”的报复。

    所以,祁沣任何不正常的举动都有了理由。

    见骆丘白不说话,祁沣有些焦急,“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没有人会再伤害你,就算是我的家人都不能。”

    骆丘白点头“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多说,转身去厨房。

    祁沣赶忙拦住他,这次脸色都变了,他并不擅长表达,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妻子应该明白,所以现在妻子因为他而受了伤,他心里焦灼的几乎快焚烧起来,“我保证你跟孟良辰的事情,没人会再提起,我已经堵住了所有媒体的嘴,他们绝对不敢再动手脚。那个叫王晨的,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只要你高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着他又怕骆丘白不相信,紧紧攥着他的手,“我下午就开新闻发布会,公开咱俩的关系,你是祁家人,没人敢说我祁沣的爱人是小三,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你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谁欠你的我都会加倍奉还,你对我笑一笑,我……很难受。”

    祁沣从没有用这样卑微的口气跟一个人说话,他坚毅的下巴紧紧的绷着,声音沙哑。

    骆丘白鼻腔发酸,笑着把十根手指放进男人的指缝,“我一直都相信,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那些短信、爆料啊,我从没有认为是你的错。”

    “不过公开关系就不必了,因为……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这句话让祁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紧紧皱着眉头,嘴唇的颜色都褪了几分,他使劲攥着骆丘白的手,握得他都觉得疼痛。

    “不可能!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如果只因为别人的胡说八道,我会去处理,这并不能影响我们。”

    骆丘白沉默了一会儿,把这两天在脑袋里徘徊的话说出了口。

    “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话已说出口,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祁沣慢慢开口,“祁沣,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发生了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眉开眼笑的跟你在一起,甚至还有时常跟你爷爷见面?”

    “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我们都清楚。祁老爷子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生个孩子,然后逼我退出娱乐圈,只能做你们祁家的附庸。”

    “祁家并不是他说了算。”祁沣的脸色苍白,瞳孔收缩。

    “那能改变什么?”骆丘白苦笑,“我是个男人,我热爱我的事业,可是在我好不容易熬出头的时候,你的家人亲手把我推到了地狱,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我是小三,我无路可走。这恐怕就是祁老爷子希望看到的,我没钱没势,没事业没家人,只有一个你,所以他断了我所有后路,只能乖乖地跟你回祁家,做个连个话语权都没有的寄生虫。”

    “那为什么不公开关系?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关系,就这么……可耻吗?我不想再瞒着噎着了,下午的发布会你跟我一起去,我会重新宣布你的代言人身份,我给你的东西,不管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听到“新闻发布会”几个字,骆丘白嗤笑一声,“没什么可耻,只是再公开也救不了我。你能堵得住所有媒体和报刊,但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吗?就算你把一切都删除了,关于我的那些丑闻也被人记在了脑袋里,想抹都抹不掉,这时候你公开关系,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你自己。”

    “况且……”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说,“祁老爷子已经单方撕毁了合同,这等于暗示所有人,我已经被祁家给踹了,在别人眼里我得罪了祁家,不会再有广告上来找我,这对我来说是第二次的封杀……”

    “我都被赶出去了,你再宣布让我回来,不是故意打你自己的脸吗?别人看到你祁沣掌管的公司,出尔反尔,这么没有信用,把媒体当玩具耍着玩,又会怎么想你,我又再怎么厚着脸皮回去?”

    祁沣愤恨又颓然的闭上眼睛,一张嘴声音嘶哑低沉,“……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我可以离开祁家,没钱没势没家人,我都陪着你,这样……可以吗?”

    骆丘白咬住嘴唇,摇了摇头,使劲逼自己笑出来,“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伸手抚摸祁沣的衬衫和长出胡茬的下巴,“我喜欢的那个大鸟怪,就应该一副高不可攀鄙夷众生的欠揍德行,他应该有很好的家室,有钱多的吓死人的家业,吃喝不愁,哪怕口是心非也会被人纵容。”

    “所以你要是为了我离开所有人,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说到这里,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芙蓉勾沙哑的不成样子,“况且,祁家就你一个继承人,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我们俩跑到天涯海角,我相信祁老爷子也有办法把我们找出来,到时候我岂不是又要被他折腾了?”

    祁沣双目赤红,眼睛里全都是血丝,黑色的瞳孔想浓稠的墨汁,一片死寂和荒凉。

    他紧紧咬住嘴唇,不发一言。

    骆丘白垂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紧紧相偎,谁都没有在说话,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好像已经固定成一幅画,永远不会分离。

    “祁沣,就当我求你……我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你让我走行不行?”

    祁沣不吭一声,全身僵硬。

    “我就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等你回来,我不想让我们俩分开的不明不白,所以有些话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你……不要我了吗?”祁沣艰难的回过头,他看着骆丘白,深色的瞳孔里毫无预兆的淌下一滴眼泪,砸在了骆丘白的手背上。

    这个高大坚毅的男人在这一刻就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摇尾祈求,可是他的心蜷缩的快要没法呼吸了,铺天盖地的恐惧将他淹没,他知道什么芙蓉勾离不开肉钥,都是屁话,其实一直都是他离不开骆丘白。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也是最喜欢的人……

    现在,就这样把他扔了。

    骆丘白全身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能哭,他怕自己一哭,就会心软。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与孟良辰分开是是什么感觉,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锥心刺骨。

    可是他实在没法抛弃一切,没有尊严的,当一辈子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寄生虫,无疑,他是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如果这个人不是祁沣的家人,他甚至都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越痛苦,就越要笑的开心,他搂住祁沣的肩膀,把自己的脸藏在他的颈后,不让他看到自己伤心欲绝的表情。

    “傻瓜,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只是脑子犯浑,想自己一个人去散散心,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最近实在是太‘火’了,要是再不出去走走,估计走在大街上都有人来找我签名了,哈哈……”

    一滴眼泪砸在祁沣背后,祁沣觉得自己被烫伤了。

    他紧紧地抱住骆丘白,找了无数个能把他留下来的借口,甚至想要蛮横的把他锁在这个家里,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可是,他舍不得……

    他想要给骆丘白全世界最好的,却什么也没做到,还因为他的关系,把他逼到了不得不离开的地步,这让他还有什么面目把人留下来?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这个话题,骆丘白嘻嘻哈哈的去厨房做饭,绝口不提丑闻的事情,不管外面闹得如何天翻地覆,他们只想享受这一刻的团聚相拥。

    骆丘白做的一手好菜,两人晚上还稍微喝了一点红酒,芙蓉勾的脸色红润,搂着祁沣毫无形象的大喊“小别胜新婚,大鸟怪再多喝点!”

    骆丘白身体不太好,只喝了一点点,祁沣倒是被妻子的热情搞得脸红脖子粗,喝了大半瓶。

    两个人回到卧室,就胡天胡地的做XX爱,祁沣总惦记骆丘白胃不舒服,基本上也没进去,用手口解决了几次,之前有坐了那么久飞机,醉后就紧紧抱着骆丘白睡着了。

    骆丘白几乎一整夜没睡觉,他给叶承发了条短信,【叶承,你说那件事我考虑清楚了,我跟你走】

    第二天等祁沣再次醒来的时候,骆丘白已经走了。

    他几乎没带什么东西,除了《残阳歌》和几个广告的酬劳,祁沣给他的钱一分没有带。

    床头上放着一张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沣沣,我怕两个人都难受,所以选择了不辞而别,原谅我。

    等我找到能够平等站在你身边的理由,我就会回来,所以别替我担心。

    对了,戒指我拿走了,你休想把它给其他人,哈哈(づ ̄ 3 ̄)づ

    PS: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天通宵到现在,终于写完了这一大章,呜呜呜……英雄莫走!!今天双更!!!包子一会儿就来,我先去吃个饭,到现在没吃没喝,快死的节奏_(:з」∠)_

    地雷之类的,下一章一起谢!么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