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症花痴

檀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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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下钻戒,陆雪漫戴上白金指环,虽然有点大,可她似乎很满意,“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还有不喜欢钻戒的女人?

    “那个是我的。”

    煞风景!

    一脸黑线,权慕天的语调冷了下来。

    “能换一个这样的吗?钻石太大,有点儿碍事。”

    “只是这样?”

    碍事?!

    她嫌五克拉的钻戒碍事?

    “南非奥莱利钻石,igi四星半,是唯一颗超过二十克拉的高纯度钻石。它先被末代沙皇据为己有,后来被英国女王镶在了皇冠上,剩余的部分流入市面,价钱越飙越高。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确定要送给我?”

    距造型工作室五百米是花旗银行海都分行。

    他刚才没去商场,而是去银行保险箱取戒指。戒指他早就准备好了,但是钻戒原本的主人不是她。

    她对二手货没兴趣!

    “你还知道些什么?”

    冷哼了一声,他脸上阴沉,好像随时都会发怒。本来他心情不错,可陆雪漫的话让他莫名恼火。

    “对不起,这是法医的工作惯性……”

    权慕天眼中墨色翻涌,她禁不住后背发凉。

    花擦,一不小心揭了他的疮疤。陆雪漫,你脑袋进水了吗?

    急匆匆脱下指环,她转身想溜,被权慕天拽了回去,“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对他的事情感兴趣吗?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是有意的,下不为例。”

    面对强大的威压,她眨眨眼睛,贴着墙默默向外挪。

    “加一条,有问题直接讲出来,不许胡思乱想。”她呆萌的表情让权慕天哭笑不得,冷着脸说道。

    点头如捣蒜,陆雪漫举手投降。

    “还有……”

    离开工作室的时候,陆雪漫发现气氛不对。

    原本神采飞扬的茱迪哀怨沮丧,试图跟权慕天说些什么,他却没有理睬,拉着陆雪漫快步离去。

    “她怎么了?”

    “没什么。”

    作为汤茱迪最大的金主,失去权氏这棵大树,会给她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

    这正是权慕天要的结果。

    做久了时尚界的宠儿,她早就忘了谁是她的主人。撤资只是给她一个教训,再敢多嘴,别想继续留在海都。

    车子驶过漆黑的大门,望着眼前的中式大宅,陆雪漫震惊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玺园?

    她嫁的权慕天跟权氏继承人是同一个人?跟他比起来,周迈只能算是三流土豪,完全没有可比性。

    走进一个院子,青石板路砌成的小路,左手边是沙海,右手边是一片竹林,传来潺潺水声。

    穷屌丝为了攒钱买房子,没日没夜累成狗。为了省点儿装修费,在建材市场跑断腿。

    在寸土寸金的海都,居然在家里种竹子,不愧是土豪中的战斗机。

    正想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迎了上来。

    “少爷,您回来了。”

    “苏伯,这位是我太太陆雪漫。他是我玺园的管家苏伯。”拉着她的手,权慕天介绍道。

    “少奶奶好。”

    “苏伯,你好。”

    深吸了一口气,陆雪漫指尖发凉,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沿着长廊往里走,她的眼睛也开始不够用,珐琅扭铜丝梳妆镜……这么大的喷血红玉……

    随便一件就够她吃一辈子了,要不要这么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还有一丝药味,“方端药墨!”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抬眼看见造型独特的茶海,立刻眼冒精光,再也控制不住,扑了上去。

    作为鉴定狂人,她有种到了天堂的感觉。

    “海南黄花梨茶海……成色真好……这么好的东西,已经见不到了。这雕工,这刀法,实在太赞了。”

    “还挺识货。”

    洪亮浑厚的声音传来,书案后站着一名老者,头发花白,但红光满面,精神很好。

    “外公,她是陆雪漫,我们刚领了结婚证。”

    挺拔的身影遮住她,权慕天的手剪在身后,对着她勾了勾手。

    她不敢相信,天天板着脸的男人能做出这么俏皮的手势。可他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陆雪漫立刻安分起来,默默站好。

    权振霆放下毛笔,下了逐客令,“把你媳妇留下,你可以走了。”

    纳尼?

    这什么情况?

    死死抓住权慕天的手,她微微摇头,眨眨眼睛。仿佛在说,大叔,你忍心扔下我吗?一定不忍心吧。

    “外公,你们聊。”

    猛地抽回手,他转身离去,嘴角抿过一丝笑。以为会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她花痴古董,却歪打正着,真有意思。

    陆雪漫顿时抓狂,忍不住内心咆哮,大叔,你太不仗义了!

    “站着干什么,坐。”

    “是,外公。”慢吞吞挪过去,她坐到老者对面,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你嫁给慕天,华家那边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我大二那年就被赶出了华家,这些年一直没有联络。他们对我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她嫁给权慕天是为了解决麻烦。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反对吧?

    “你俩的八字很合,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活得太清醒会很累。”

    八字?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履历表上的生日是她进孤儿院的日子。用那个日子批八字一定不准。

    可这事儿除了她,还有谁知道呢?

    “好。”

    点点头,陆雪漫听糊涂了。

    老爷子话里有话,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权振霆望了望空着的茶杯,她立刻会意,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他面前,“外公,请喝茶。”

    根据她的经验,讨老人喜欢最简单,嘴甜、捡眼色。如果能投其所好,就无往不利!

    “你喜欢古董?”

    有眼力界儿,品味也不错,做外孙媳妇勉强合格。

    “您应该知道我是个法医,所以,我对跟鉴定沾边儿的东西感兴趣。”

    她坚信烟盒与亲生父母有关,可渐渐的,她爱上了那些物件。

    “会下国际象棋吗?”

    “会一点儿。”

    岂止会一点儿?

    从前,她蝉联了三年全国国际象棋少年组的冠军。

    可跟长辈下棋不能赢。

    老头子这么精明,还要输的技术,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实在很有难度啊有木有!

    “陪我来一盘。”

    “好。”

    天色慢慢黑下来,陆雪漫绞尽脑汁,连输三盘,终于挨到了饭点儿。

    权振霆让苏伯拿来一个盒子,“这是给你的,拿着。”

    他的棋艺不高,家里的孩子为了讨好,谁也不敢赢,但又怕输的太明显。搞不好,就玩砸了。久而久之,没人肯陪他下棋。

    权慕天性子冷淡不服输,次次杀的他片甲不留。

    只有陆雪漫肯花心思,输的不留痕迹。

    孩子们很识货,可古董在他们眼里,只是变相的钞票,没一个懂得欣赏。

    “您太客气了,不用了。”

    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出于礼貌,推辞一下准没错。

    “少奶奶,这是家里的规矩,您就收下吧。”

    “谢谢外公。”

    出了书房,把盒子交给林聪,她跟着苏伯走进餐厅。

    “少奶奶,这些是少爷的舅舅、舅妈和表兄妹。您稍等一会儿,少爷正在处理事情,马上过来。”

    权慕天的爸妈呢?

    他外公明明有儿子,为什么要把家业交给他呢?

    他姓权,是随母姓吗?

    “好。”

    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脸上开花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猫一会儿,一张熟悉的嘴脸凑到跟前,“陆雪漫,我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想不到真是你!”

    谢雅婷!?

    她是华亭露的发小兼闺蜜,也是陆雪漫的小学同学。

    “你怎么在这儿?”

    小时候,每一次华亭露欺负她,谢雅婷不是帮凶,就是主谋。

    她们结了什么孽缘,居然在这儿碰上了。

    真是冤家路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跟子坤去迪拜度蜜月,一下飞机就听说了你跟表哥的绯闻。露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媒体弄错了。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都学会借着绯闻上头条了。”

    权子坤是权振霆长子权国维的大儿子。谢雅婷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老爷子把家业传给了外人。

    她把陆雪漫拉到正中,大声说道。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我闺蜜华亭露父母的养女陆雪漫。在被华家收养之前,她住在爱婴福利院,是个孤儿。”

    餐厅炸了锅,亲戚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她就是陆雪漫?还是个孤儿?”

    “帮几个流浪汉出头,诋毁大有基金的就是她!我听说,她是个法医。”

    “解剖死人的?好恶心……她来这儿干什么?”

    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或嘲讽,或耻笑,统统一副嫌弃鄙夷的嘴脸,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

    “听说,昨晚上记者拍到了他们的亲密照片。你说,大少爷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我可听说,他们在香港就不清不楚。你说,会不会那时候就……”

    难怪大叔用那边代替家人?

    金钱和地位没有教会他们感恩,反而仗着出身好是非不分,随便羞辱人。没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们什么也不是!

    双拳紧握,陆雪漫压住火气,不断安慰自己。

    被他们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没必要往心里去。淡定,淡定,你那么有修养,发火你就输了。

    突然,紧握的拳头被人握进手心,低沉的嗓音响起。

    “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太太陆雪漫。”

    餐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的表情像一口吞了个核桃。

    权慕天的出现终结了所有不和谐,谢雅婷等人瞬间没了气势,变得克制、小心翼翼。

    大叔太帅了,一个眼神秒杀一片!

    只不过,气氛好诡异,他的气场是很强,但他们至于怕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