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2:守得月明,温泉缠绵

古瑾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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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昨夜可还睡得安好?”

    温泉旁,一抹娇小的身影静静的守在床头。她痴痴的望着龙玉床上的人,温柔的将大手紧握在手心。莫离俊眸一暗,随即缓缓的走过去。轻轻的将娘子垂在额间的落发拢在她耳后,送上一小袋她平日里爱吃的梅肉干。娘子才醒来,身子定是极虚弱的。这几日她彻夜守在后山,想来是劳累的。

    蓝小陌微笑着含了一片果脯,酸中带甜的美味,自是可口的。却见莫离拿起了几案上的忘忧花,对着她一阵交代。

    “娘子,我先去给忘忧花浇些养料,如此它的根茎方才能长出来。你且在此处先等着,一会儿就好。”

    还是相同的话语、一样的借口。蓝小陌心下一紧,到底是什么稀罕的养料,值得莫离这几日来都要背着她给忘忧花施用?

    “不如我来?”

    蓝小陌见势要将忘忧花拦下。她倒要看看,莫离究竟隐瞒了她什么。而且,有关相若的一切,她都不想错过。然,莫离巧妙的躲开。他踌躇一阵后,定定的望着疑惑的娘子,忽的一笑。

    “还是莫离来就好。国师曾交代,他配制的养料极为珍贵,须得在他封闭的房间内施用才行。更何况,龙炎王要是恰好在娘子离开后醒来,那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岂就不是娘子了?”

    蓝小陌思量片刻后,收回了拦着莫离的手。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现下是关键时刻,相若的身边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个人陪着。思及此,她也就不再纠结那神秘的养料,随了莫离的性子让他离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莫离当真怀抱着忘忧花走了来。看见山洞口愈来愈近的蓝色身影,蓝小陌浅浅一笑。怕是自己多疑了,莫离的心地极其善良,自是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背着她。只是,看着莫离近在咫尺的容颜,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错觉。这几日来,到底莫离在悄悄做些什么?为何他眼底的疲倦,怎么藏也藏不住?

    悄悄将心疼敛下。她的相若就在身边,她已经无法再给莫离任何承诺。与其纠缠痛苦,不如趁早断了他不该有的念头。小心的接过莫离手上的忘忧花,依着莫离的示范,她仔细的将忘忧花的根茎碾碎后喂进相若的嘴中。

    躺着的人无意识的吞咽,就像是被遗弃许久的旅徒发现生命的源泉后,努力的寻求着出路。蓝小陌心下感慨,她的相若,终于要醒来了么?

    在满满的期待和不安中,除了诺儿和莫离的定时探望以及给忘忧花施养料,其它时刻都是她一人独自陪着相若。别说是冷清的无殇,就连往日里粘人撒娇的剑鸿,她也不曾见着。

    叹一口气,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大家都是最好的。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如果不出意外,她的相若应该就要醒来。瞥一眼洞外的天色,已是夕阳近黄昏。她努力将担忧掩下,尽量柔笑着在相若跟前念叨。她一直坚信,相若,是听得到她说话的。

    “若,他们都刻意躲避着我。我知道,他们是在吃醋。其实,你也知道,我曾对他们动心,是么?可是,我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他们。所以,你要快快的醒来、乖乖的醒来。”

    说话间,她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朵少女的绯红。想起大婚那日他的承诺,她俯下身子在他额头印上甜蜜的亲吻。来到他耳畔处,学着记忆中他的样子,咬着他的耳垂很小声的柔声倾诉。

    “我不想再一个人入睡、也不想醒来后看不见你的身影。若,我保证,这次不会昏睡、也不会求饶,好好的让你吃个够。你就醒来,可好?”

    床上昏睡着的人,始终没有半分的反应。

    许久,蓝小陌凄然一笑。将失望掩在无人窥见的眉梢,她佯装生气,微翘着红唇给了相若一个爆栗,还装模作样的责骂。

    “哪有你这样的夫君?送上门来的香艳竟也不要?哦,我知道了,原来相若喜欢主动的女子?也好,你就乖乖在此处等我。我得先沐浴,浑身香喷喷的才更有情调嘛。”

    说完,她转身迈向不远处的温泉,怡然自得的宽衣解带。温暖的泉水包裹住疲惫不堪的身子,紧张的心情立马散去。缓缓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她摇摇头。若是相若还不肯醒来,怕是过不了几日,她就会变成一个总是自言自语的疯子。

    在蓝小陌看不见的身后,一滴清泪自百里相若的眼角轻轻的滑落。

    “相若啊,你要是睁开眼,就能看见陌儿曼妙的身姿了哦。要知道,陌儿的身材可是极好的呢。”

    蓝小陌自顾自的欢闹嬉笑,压根就不知道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浅浅的水声传来,如羊脂般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性感的抹一把脸,她随手勾来岸边叠放整齐的衣物。赤着脚走上石阶,她背对着龙玉床,一件件优雅的穿上。

    甩一甩头,呜,沐浴过后,真是舒爽!

    余光中,却瞥见一小截随风轻舞的白色衣袍。她身子一颤,慕然瞪大杏眼,极缓慢的转身。

    先是一双白色的长靴,再是熟悉到深入灵魂的俊颜。她不由呼吸一窒,百里相若,就这样站在她面前。还是风华绝代的身姿、还是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只是他面若冠玉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陌儿!”

    这声肝肠寸断的陌儿直唤得她泪如雨下。她极难受的弓下身子,连日来所有的心酸与害怕,全都化作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然,下一刻,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却同样是颤栗着的怀抱。

    “陌儿,我醒了,醒了……”

    靠在她肩头上的人,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唤着。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他以为这一世,他们又会如同前两世那般错过;他以为他又要在六世间苦苦的等候、苦苦的寻找。听见陌儿的柔声呼唤,他害怕自己又是春梦一场。直到陌儿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他才知道,他的陌儿,从未离去。

    意识到现下和自己拥抱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蓝小陌欣喜至极的从他的胸口抬起头来。迎上相若缠绵悱恻的眸子,她颤抖着双手捧上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诉说她心底的刻骨相思。

    “若,我通过末镜之端,回到了我们的第一世。”

    百里相若闻言心下一紧。陌儿若是回到了过去,必是知晓了三人的过往。前程往事历历在目,他是多么盼望陌儿的记忆中能有他的身影。极不可思议的望着陌儿眼中的柔情,他哑着嗓子问:“你都想起来了?”

    蓝小陌用力的点点头,一梦千年、千年一梦的过往如同潮水般涌来。所有的一切,如同昨日发生;至今回想起来,仍感慨万千。

    “我记得我是蓝小蝶,我记得我在清霄殿上吻了你;我记得我们一同练忘忧剑法,还收了水儿做灵宠;我记得我教你烤兔肉,你为我做嫁衣;我记得我是你的若王妃,你为我挽发;我还记得,我为你而死。”

    “对不起,对不起陌儿。我当初不该不信任你,原谅我,原谅我陌儿。”

    回想起她为她挡剑的那一幕,他的心,依旧痛如刀割。若不是自己的愚昧与怀疑,他的陌儿或许就不会死去;他与她,或许还是天界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蓝小陌却忽的笑了。傻相若,她又怎会恨他?又怎舍得恨他?仰起头,她细细的亲吻相若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安慰。

    “我不怪你,若。如果不是我的执拗与偏激,你也不会为了我受那么多的苦,还自挖心脏……。若,我错怪了你,上一世并非你将我抛弃在火海。”

    见相若云里雾里、不知蓝小陌何意。她索性将他走后的当天,在龙炎王99999府的冰窖发生的一切都如实相告。只是,当她提起轩辕傲,她的心,还是会止不住的生疼。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是轩辕傲假扮成我的模样靠近你?然后在你爱上他之后再狠狠的伤害你,目的是让你恨我?”

    蓝小陌不置可否。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爹爹,死在了她的手下。鼻尖忍不住泛酸,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哭意再一次的泛起。

    “他是故意的,若。他就是故意引我去冰窖,故意将三世谜底都告诉我,故意死在我剑下。”

    百里相若深吸一口气。想不到,在自己给了轩辕傲情殇之毒的解药以后,被感动的他竟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求得心灵上的救赎。原来,和自己斗了三生三世的人,也是一个真汉子。

    “我欠他的,若。他给了我五百年的修为助我成人形、还养我护我疼爱我。可我,却亲手杀死了他。”

    “无需责怪自己,陌儿。你都说一直没找到他的尸身,说不定,他只是躲在某一个角落不愿意出来见我们。”

    蓝小陌猛的抬起头。是啊,她的爹爹,乃魔界之尊,怎会这般容易就死去?如是想着,她不由好受了许多。即便相若的话是在宽慰她,她也宁愿相信这样的谎言。

    “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说到这个问题,蓝小陌的脸,红的跟水煮虾似的。她一直在碎碎低语,还竟说些不害臊的话。若是他都听见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百里相若敏感的觉察到怀中人儿的娇羞,他扬起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宠爱的浅啄她柔软的唇瓣。还是记忆中那消魂的滋味。

    “从你开始沐浴,我便醒来了。”

    蓝小陌一怔。她开始沐浴的时候?那是不是说,她先前说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并没有听见?慢着慢着,若是他一直站在她身后,那她的身子岂不是被他看光光?这样的想法让蓝小陌尴尬的同时,颇有些牙痒。

    “你偷窥我?”

    面前的人忍住颤抖的剑眉,贴在她耳际好心情的调笑。

    “你是我娘子,何来的偷窥?更何况,又不是没见过?”

    “你?若!”

    蓝小陌嗔怒着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直让他的心窝儿都酥软了。此刻,她羞红的脸在晚霞的映射下美的摄人心魄。他忍不住缠上那微翘的红唇,好生一翻蹂躏。灵巧的舌尖探寻到极致的美好,他食不果腹的吸吮着她唇中的美味。直到怀中的人呼吸都困难,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却也不忘再一次的挑逗。

    谁叫她害羞的模样,这般的迷人?

    “你沐浴前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全都听见了。”

    呜!

    原本就烫人的脸,更红了。这个坏家伙,听见了还不醒来?蓝小陌娇羞着轻捶他的胸口,却在下手的那一刻忽的停住。他这颗心脏,可宝贵着呢,万不能再伤着。百里相若见势柔美一笑,她的陌儿,学会心疼他了。

    “无妨,我好着呢。”

    “好着也要小心。这可是师父花了大心思才治好你的。”

    嬉笑着的人闻言将轻佻敛下换上正色。他还来不及询问,到底是谁能妙手回春、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上岸来?不曾想,竟是国师?

    “师父用忘忧花的根茎喂食你,历经整整一月,才让你长出完整的心脏。说来,师父可是我俩的恩人。”

    百里相若一愣。忘忧花的根茎确是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并非所有的忘忧花都可以。须得有丰厚灵力的修仙者,拿出自己的本体方才有一线生机。更何况,这样的做法几乎等同,自取灭亡。斜睨到几案上摆放着的枯萎焉耷的忘忧花,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国师哪来的精元,可以支撑他一个月的重生所需?

    “若,过几日我们便去忘忧山顶,亲自向师父答谢。”

    “好。”

    这样的恩情,不是一两句谢谢就能报答的。感受到陌儿眸底的爱意,他不由心下一紧,最原始的火热被快速的勾起。每一次的陌儿,都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想起他们过往的缠绵,他心痒难耐。

    “你答应了的,陌儿。”

    “什么?”

    蓝小陌不明白,什么答应了的?抬起头对上那灼热的就要将她融化的视线,她忽的明白了,他所谓的答应。

    “不许昏睡、不许求饶,让我好好的吃个饱。”

    这陌儿,在他昏迷的时候怎能说出这番动情的话来?还是用那般轻飘的语气。难道,她就不怕他气血攻心而亡么?看着她轻咬着红唇不回答,他情难自抑的加重了大手上的力道。不再犹豫,他就着她的玉颈一路洒下密密麻麻的小草莓。

    他想要她,好久好久。

    然,还未有进一步行动的他,却被身下的人儿忽的推开。他疑惑的看着同样渴望着的人,不明白为何她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停下。莫非,他的陌儿不知道,小别胜新婚么?

    “不,现在,还,还不可以。”

    大口喘着粗气的人,银色的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他不甘的再次缠上她红肿的双唇,极难受的小心试探。

    “身子不适?”

    蓝小陌摇摇头,她没有来葵水。如果按照经期来算,现下还很安全。

    “还是不想?”

    蓝小陌再一次的摇头。天知道,她的身子早就瘫软成一滩水。她对他的强烈,丝毫也不亚于对方。

    圈着她的人惊呼一声,将她紧搂在怀心。既然两者都不是,那他的陌儿又怎会停下?殊不知,这样的折磨都让他快疯了。他紧蹙眉心不断的轻咬她的耳垂,手上的力道已是愈发控制不住。此时,他恨不能将心底对她的盼望一次性全都发泄出来。

    “为何?为何陌儿?”

    这句话,少了平日里的温雅顷醉,多了几分黯哑低沉。他近乎是哑着嗓子在乞求。

    这样的百里相若,险些让蓝小陌失去理智。他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主动、还要热情。不过,她可不能冒险,一定点的险也不能冒。

    “若,你身子还未痊愈。过些日子再要,嗯?”

    在她身上点火的人,终于停止了作乱的手。他抬起头对上陌儿怜惜的大眼,原来,原来他的陌儿是在担心他。感动之余,他觉着那团火是越烧越旺。他牵引着她的小手来到自己的心窝处,证明着自己的无事。

    “我很好,陌儿。相信我,我再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我还要守着你到地老天荒、到海枯石烂。”

    言罢,他再一次的欺身而上,语调柔软至极。“若是再不给我,我就真的要出事了。”

    蓝小陌轻吟一声,算是无声胜有声的邀请。相若心下泛喜,褪去身上的琐物正准备缠绵,却见身下的人好不知趣的打断他。

    “陌儿!”

    这声陌儿,他近乎是吼出来的。

    蓝小陌低头一笑,从未见过相若这般急切的样子。他额头上的汗珠显示了他的忍无可忍,她赔罪似的主动攀上他的颈项,紧贴上他滚烫的身子,魅惑轻笑。

    “我们还没试过在水下。”

    呜!这磨人的小妖精!

    意识到他的陌儿在要求着什么,他揽着她,“噗通”一声跳入温泉中。层层叠叠的浪花,铺天盖地的袭来。一圈圈、一层层随着人儿的动作,打向身后的岸边。

    这一夜,月色太过撩人。这一夜,滋润了两颗久别重逢的心,也伤害了某些痴痴盼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