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婧婷的谎言

5月初7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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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两个人一东一西坐在客厅里,谁也没有说话。或许谁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婧婷把欠下的房租补齐后,又提前多交了两个月的租金。那个势力的房东瞬间改变了态度,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线,还一口一声说有什么麻烦的可以去找她。和她真的没什么聊的,婧婷应付了她几句后我们就上了三楼。

    “你一定知道!”我坐在沙发上望着靠在门口的婧婷,她也正盯着我看,眼神有些迷惘。

    “在回来的路上我都告诉你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你说的什么蒋静,我是不认识,之前也没有听你提起过。”

    “怎么可能呢!这些天我一直做同一个梦!我梦到被一个没有双手的人追赶,当我跑到一个死胡同后,被一个女孩一把从墙的另一面拉了过去。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告诉我说她叫蒋静,并用手指着一处亮光让我一直走别再回头!”

    “那只是个梦,不能说明什么的!你需要的是好好调养,没事多看看书,听点儿轻松的音乐。”婧婷走进屋,坐在我的对面。我发现她的气色依然不是很好。长长的黑发让她的脸更显得苍白。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我看到的只有一脸的茫然。

    “小世是怎么死的?”

    “你不要再问我了!你刚出院不久,我知道小世的死你无法接受,我也很难过。但他的离去毕竟又是事实!”婧婷睁大眼睛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怒火已被点燃,并且在蔓延,而我却无处可逃。

    “你相信宿命吗?婧婷。”我试图转移话题,来缓解彼此的焦虑。

    “相信!”婧婷抬起头注视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不信!”我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总感觉她的眼睛有某种魔力,能看穿我的一切。

    “你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想太多……”婧婷起身坐到我的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此时的她和之前判若两人,可谓:眼不会言,却有柔情无数;朱唇未动,却似笑意万千。天生丽质,靡颜腻理,发香淡而轻,沁人心脾。

    “我曾相信命运,但是命运却又处处捉弄着我……”我显得有些沮丧,我知道即使我问再多,她也不会告诉我小世的死因,更不会告诉我,我这两个月究竟去了哪里,做过些什么事。我也不忍心再去逼问她,我知道她的内心其事很柔弱,在我面前却总是故作坚强。

    “初七,你看这个你可认得?”婧婷拿出一块玉坠在手里把玩。

    “这个不是……毕方。”在我刚触碰到那块玉坠的一瞬间,仿佛被它烫了一下。

    “你认得它?!”婧婷吃惊的看着我,好像我不该一下认出这个物件甚至应该反问她:这是什么?然后洗耳恭听。

    “当然!毕方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毕方的名字来自竹子和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据古书记载,毕方是火神,也是木神,居住在树木中。毕方的外形像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一说为只有一只翅膀),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毕方不吃谷物,吞吃火焰,据说毕方的出现预示着大火。而传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在《山海经·西次三经》中有载,在章峨之山,有一种鸟,型状如鹤,一足,有红色的纹和白喙,就是叫做毕方。关于毕方的传说其实还有一个:在很久以前,大地之间是没有火的。人类的生活和野兽没什么分别,只能拨皮生吃。冬天,大雪封冻一切,一下子冻死了好多的人。人类祈求能够得到天帝的救助,天帝却将火种藏在自己的怀中,不肯施舍。毕方是天帝身边的一个童子,他不忍心人间受此大难,趁天帝睡觉的时候,把火种偷进凡尘。毕方在一个山洞里用火救了一个快要冻死的青年,并把如何使用的方法告诉了他,让他把火传播到大地的每处角落。因此,有火的地方也就有毕方。”我滔滔不绝的讲起这块毕方古玉,把我对这块古玉所了解的全部讲了出来。

    婧婷在一旁把玩着那块玉坠,安静的听着。我知道我这次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意外。

    “我讲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毕方很伟大?”我静静的看着她,她也安静的看着我。其事我对自己刚才滔滔不绝的讲说后悔不已,早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婧婷两行热泪滑落脸颊,滴在那块晶莹剔透的玉坠上,那原本有些绿白色的玉,竟然渐渐有了红色。

    ……

    外面天色渐暗,送走婧婷后我呆坐在房间里。想起她今天拿出的毕方古玉,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隐隐约约觉得,她不再是之前我认识的那个婧婷,她有太多的话想对我说,却处于种种原因难以开口。不管处于何种原因,都只是不像让彼此担心难过。我从床下拉出一个铁盒子,取出一本泛黄的手册,上些《阴阳葬书》,翻看了两页后用笔做了些标记,又重新放回了铁盒子。我又何尝不像婧婷那样呢?!如果有两颗糖,一颗是苦一颗是甜,我会把甜的那颗送给她,就算剩下的那颗糖再苦,我依旧会笑的很甜,很甜。

    命运给我挖了个坑,跌的再痛也不能做声!工作的压力,同行的排挤,满大街冷漠的眼神。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过活,你永远也看不清楚面具下面究竟是怎么样一张脸。

    霓虹闪烁,灯火阑珊。

    走在大街上,影子被拖的很长很长。想起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我至今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婧婷,看似如此柔弱的一个靓丽女孩儿,心里却是异常的坚强。也许,她所承受的,远比我所承受的还要多。对她而言,老天有些太不公平。‘毕方’本是火神的象征,却要让她在大火中成为孤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晚上八点多的G市,街上是相当热闹的。街边小贩的叫卖声让我听的实在头疼。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去何处。我又想起了雪儿,想起了婧婷,也想起了小世。想起了雪儿的可爱任性,想起了婧婷的冷若冰霜,想起了小世的口是心非。想起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曾经,想起了那段开心充实的日子。如果此时她在或者她在,我不会再有所隐瞒。我会告诉她,我厌倦了这份工作,厌倦了这样虚伪的自己。我会告诉她,我想要开始一段探险旅程,真诚的邀请你们加入。

    而如今街上的俊男靓女,商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香气扑鼻的各种小吃…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逃也般的在人群中闪躲,我害怕路人看到我的孤单,更害怕路人看到我的不安。每当路人不经意间看我时,我甚至猜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如果此时她在,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昂首挺胸!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怯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自卑!我甚至感觉到小世就在我的身后,而我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站在漆黑的巷子口,我的脚沉重的没能挪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