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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微澜]
小田出门随手掩上，听见屋里子明接通了电话，不由自主地停下来静心谛听。小田听见的子明的第一句话就是“赵总”，她反身又回到子明的办公室，把门关严。
子明在办公室边走边走动边通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清晰。见小田回来没说什么，对电话说：“赵总，我初来乍到，也没有来得及专程拜访您，哪有不合适的地方，您多担待。”
赵总：“子明兄，说这话就远啦，我这人没有那么多的事。不过，兄弟，初到一个地方确实要尊重那里的历史和风俗习惯，人家的忌讳要搞清楚，有些东西是不可以动的。”
子明觉得对方并非泛泛之辈，说：“赵总，您的提醒我记住了。就是有时官身不由己，比如收购国际商厦，董事会安排的，无法推辞。”
赵总：“董事会的意见我也要服从，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说完挂断电话。
小田看着他回到座位，也不能多问，给他沏了一杯茶端过去。
子明知道她想了解什么，说：“八成就是他干的。”
小田微微点头。
子明若有所思地说：“集团要派来支部书记，和一位财务总监。注意，你不要跟人家对立，而且要配合。”
小田答应了一声，但是内心非常抵触集**人来。自己也是集**来的啊，难道不信我不成？
金素华敲门进来，说，给支部书记和新来财务总监的两人的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
子明点头，没有去看的意思。
金素华坐下问子明：“财务总监来了，我们俩谁先签字？”财务部是在企业管理部下面的二级部，金素华是行政部签字人。按说财务总监的职务高于金素华，但是财务部归金素华分管。先签字的职级低。
子明：“先听对方的意见。”
金素华又说：“朱绮繁要我提醒您，国企一般是党管干部，支部书记来后怎么办？”
子明说：“我跟董事长有约定的，我对高管有建议权，对中层经理有任用权，这是不能变的。”
金素华点头，忍不住发牢骚说：“我们开盘了，工作方方面面都就绪了，人家要来摘桃子了。”
子明看看她没说话。
王清明大摇大摆进来了，孟庆利紧随其后，王清明张嘴就说：“我说老大，我估计人家开始端你了，怎么样，不行您就撤吧，别在人家这赖着啦。”
孟庆利和他进门前就在争议，小孟说：“秦总，咱不撤啊，我说句大话，‘天重’谁敢动您，咱就把动了！”这位也是老市长的孙子，虽说话语狂妄，没准真能冒出一股邪劲儿来。
小田看出来他们已经先于自己知道这些谣传，而且自己的位置很尴尬，他们误认为这一切是集团领导一手操作的，所以情绪跟集团对立起来，而自己应该划归在集团下面。
大家等着秦总的想法。
子明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劝说他们：“我感觉集团那边来的力量不是一股劲儿，像聘用为‘董助’‘董事’这就是善意的；派来财务总监是早晚的事，任何一家企业必须做的；派党支部书记来，勉强一点，我们有党员可以担任的，这也不是什么高官；谣言，不用问这是恶意的，敌意的。而这套组合拳一下子给到咱们身上，这，才是不同寻常的。”
秦子明是他们心目中的崇拜的英雄，这一段时间的开盘奋斗，他更成为他们的领袖，如果子明离开了，其他人肯定都走光。小田这么心想，心里又替集团着急。想到这，小田站到正当屋指着那几个人说：“你们别都瞎猜、瞎想。我不爱听。集团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那三人都不说话了。
子明继续说：“我在原来的公司，董事会经常不是一个调子，那还是港资的企业。我想集团的领导班子各个成员也未必都是一个想法。不能简单化处理。”
小田还在自己的情绪中说：“不行的话，我去找董事长。”
子明抬眼瞪她，足足有五秒钟，然后说：“不能给董事长添乱，不许去找董事长，明白嘛？”
小田带着不满点点头。
孟庆利还是多想一层，说：“对咱们来说，威胁最大是谣言，说咱们‘放火驱离’这四个字很不好。”
金素华看看秦总，对小孟说：“当时的现场都不在了，就连当时的保安队伍也都撤换了。人证物证我们都找不到了，我们搞不清放不放火。”金素华着意传达的意思是‘保安队伍都撤换了’，其他人也都明白什么意思。
都看秦总。
子明身子探前说：“放没放火不归我们解释，谁主张谁举证，谁猜想谁论证，谁说的找谁去，与我们无关。这是个虚假命题，我们不在这里打转。如果别人凭空说你杀人，你需要证明自己清白嘛？”
孟庆利：“就是，哪怕退一万步说，假如就是我……”
“一步也不退。”子明拦住小孟的话说：“往自己身上揽事那是缺心眼。懂吗？”
小孟说：“懂了。”
大家连同小田都点头。
这是统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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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来的党支部书记是“一重”的迟书记，这人打过交道，子明对他的印象不错，心里松了一口气。
迟书记上了一天班，开了一个会，一共五位党员，他上来就说自己身体不好，在“一重”也是不坐班的，看周海洋年龄稍大，党龄略长，就指定他为党支部会议召集人，每周开个生活会儿，集团有事的话，他去办就可以了。此后果然一连几天不上班了。他的工资在集团开支。
新来的财务总监叫刘瑛，四十多岁，长相粗粗拉拉地，与房地产公司的年轻靓丽的小姐们相比显得反差较大。
她来了就查账，一看人们的工资就傻了一半，本来自己四千多块钱的月薪足够自豪的，不想这点钱在房地产公司就是个穷人。而集**她来时就说明了：工资集团发，工作在房产。她以为这是领导爱护，保留集团本部的人事关系，不想差这么多钱，心中愤愤不平。
叫来财务部经理，指着账本问：“这是怎么下账的？你有会计上岗证嘛？”这对财会人员是很大的侮辱。
会计部经理很年轻，不到三十岁，性子温和的女孩，说：“会计证，我有，注册会计师的证，我也有。”
刘瑛不屈地说：“注册会计师有嘛，两年前我就拿了证了。”
小经理：“对不起，我没说清，我是AIA，哦，对不起，英文使您没明白，中文的意思就是‘国际注册会计师’，我是‘大四’拿的证。”
刘瑛说：“‘大四’拿下‘国际注会’？你懵谁？我的会计老师，考了五年都没拿下来，你‘大四’就拿下？”
“就是！”小经理也一脸疑惑说：“别人都那么费劲，可是我稀里糊涂就拿下了，这多不好，太欺负人了，得罪很多人的。”
看上去刘瑛下决心一定查出问题，好在就三个月的账本没多少东西，连原始凭证，审批流程都看个遍，问这问那。送关系单位的、以及开业礼品、代金卡她感觉数量太大，应该有问题，然后下令，一定要拿来接受礼品的人员名单，和领导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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