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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驻步凝思，对王清明说：“你说的这个话，有味，还有吗？再说，我爱听。”
王清明信口拈来：“丑陋，是丑陋男人博爱的凭据。”
小田翻眼默念品味这两句话：“美丽是美丽女人施虐的法理，丑陋是丑陋男人博爱的凭据。”说：“都挺好，有才！”
王清明这两句诗是套用北岛的诗句自己油然而发的，北岛的名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没想到小田的诗感这么好。
三人抱着办公用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秦总和小陈书记已经定下来，明天下午三点风水师勘察现场，戴德梁行去两人，房地产其他人同去。
小田：“小陈书记要是去，看黄总还敢拒绝。”
子明：“小陈书记不去，晚上宴请风水师他出面。”
小田：“那，我们……”
子明：“我们照样去，不用领导协调。”
第二天下午，提前半个小时，子明和小田来到“一重”门前。小田按照子明吩咐，给黄总打电话，就说秦总前来拜访，顺便看看现场。
黄总说：小田，如果是你个人来，我绝对到大门口远接高迎，可是他来，我懒得理他。你们不用来我这来了，自己在厂里转转吧。通知了门卫，小田和子明进得厂区。
进了厂区，子明还是要去看黄总。
小田不解。
“一重”的办公楼已经荒凉了，楼内寂静而脏乱。见子明和小田果真来了，黄总略显意外，不得不站起身来，说：“操，你们来干嘛来。”
子明笑笑呵呵进门：“我不是给你拜年的，我是专门来问问你，咱说好了让我的人看现场，怎么你不让进大门呢？”
小田下了一跳，心想这不是要打架吗。
听了子明的话，老黄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转出来，慢慢地迎向子明说：“哪能呢？我告他们了，见你们人就放行。”说话间现出笑模样，右手伸向子明握手。他的手比子明大上一圈，厚上一圈。握拢纂实子明手掌之际，忽然加力，那力量有四十公斤，同时，他的手腕向地面点按。这一切都保持笑模样。
黄总何许人也，并非俗物。他本是七零年的兵，入伍在某空降师特务连，后来担任这个连的连长。他有十余年的擒拿格斗的功夫。他的手腕点按动作，是擒拿手法中招牌技术“凤点头”，即令对方瞬间右腿单膝跪地在自己面前，抵抗全无，尊严皆失。黄总见子明来着不善，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自己明知理亏，不妨先给他下马威。
他把子明看小了，在他加握力、点按之际，子明随顺来力，顺势松沉。
黄总按照训练掌握的要领，对方肯定本能地頂抗，不想对方并无抵抗，而且应力全无，象自己点按在一条海绵棒上。惶恐不解之际，自己的腕力已然消失。
恰恰在这个十分之一秒当口，子明右手太极“逆缠”，小手指领劲儿，顺时针悬腕翻掌，使对方手掌朝上，那股朝上的力量，通过指关节、腕关节、肘关节、肩关节直至脊柱，再下传导到胯、膝、踝，老黄的身子被这股力量旋转了身子，瞬间背手背对子明，他本能地挣扎，往后贴身靠打，不想又落空了，其目标攻击点——对方的胸、肩像是凭空没了，身子赶紧找回平衡。
正在黄总愣怔、平衡的刹那，子明右手小臂贴着他的腰部朝前送出，不过是接着他身体中心回调之际，加速弹抖。
老黄身子一来一往，顿时感到“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自己如掌中玩物任人摆布，对方发给自己腰间的力量正好超前踉跄两步，凭着个人的反应，立马转身，然后坐在沙发上。
在外人看来，黄总的转身不是那么优雅，有些太快了，身子往前走两步又没站稳，有些慌乱了，转身坐下时，显得老了，不是稳稳降身，而是“拽”在沙发上了。
黄总心里清楚，对方当着小田给自己留面子了，没让自己狗啃泥似地栽在沙发上，给自己预留了转身的时机。坐稳之后黄总伸左手连忙让座，说：“请坐，请坐。”心中暗自惊惧：“这是谁啊？这么大功夫！”
一旁的小田，没看出什么，只是觉得黄总不正常。假如她知道秦总、也是自己的师傅有这般功夫，那她会明白方才几秒钟之间发生的事情。
老黄接上刚才子明的话说：“你说什么？他们敢拦你们？妈的，我揍死他们。”说着拿起电话，朝着那个被介绍为护厂队队长的对方“妈了个爸子”的大骂。骂着骂着走板了：“我告你们，如果你们表现不好，人家房地产公司可不要你们啊，那我可不管了……”
子明拦住说：“打住、打住，老哥，他表现好，我也没地儿养他们呀。”
黄总说：“哪能呢，咱们吵归吵，人，你还是得接走，要不他们没饭碗了。”
子明：“哥们，咱干的是房产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心想，这小子，人都被打到了，还反踹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