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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的意见（2）]
最后，吕书记说：“这样吧，你们写一个东西吧，报上来再说。”
赵总和小陈书记都能明白吕书记的省略掉的语言：让“重装部”写一个东西，提出意见，报给赵总，然后赵总提出意见后转给董事长和吕书记。这样，这个“话题”就提升为一个董事会和党委“议题”。显然，吕书记对赵总有倾向性。
小陈书记对赵总的基本判读是，他打算向董事长分管的集团房地产业务插人，向房地产公司布网。
想到这，他不由得叹口气，“咳。”
董事长提名让小陈书记担任房地产部经理，其意义非同小可。小陈书记四十出头已经是副局级领导干部，如在他的履历中加入“业务”经历前程就不一样了，如果任用提拔的话，就可以担任正局级董事长、总经理，如果只有党口的经历，选择范围很窄。小陈书记一心想把房地产这块搞起来，做一番优秀业绩。现在赵总借题发挥，欲插手进来，自然心中不快，也不免为子明担心。
吕书记办公室外面，人力资源部任姓副经理已经在等候一阵子了，她在协助房地产公司聘请部门经理，还是请推荐秦总那家猎头公司，她跟着对小陈书记，边走边说：“猎头公司说招聘不顺利，咱们不是专业房地产公司，人家不感兴趣。”
小陈书记：“这话你不会怎么搪回去？”没好气。
任副经理：“其实就是说咱们不是著名的房地产公司。”她实话实说了。
“中层经理每年二三十万，还请不来人？”小陈书记停住脚步。
“人家不新鲜，”她嘟囔说：“人家售楼小姐好的时候都不止这个数。”
小陈书记转身走了，说：“反正他们得给我想办法，要不别赚我的钱。”
任经理已经拨通手机，跑上前把电话递给小陈书记说：“他们有个建议。”
小陈书记结果电话。对方的想法是借助秦子明在房地产界的影响来招人，准行，他们保证。
小陈书记进了会议室，会议没有进行，大家都在等他，先让任副经理把猎头公司的意见说了。
秦总：“不合适吧，这是国有企业。”
小陈书记：“如果你同意，不用请示，这事我就做主了。咱们没有时间。”
任副经理抓紧向子明解释：“他们说：想在散发的招聘文件中标题用‘秦总召集令’这么五个字，人家就认咱集团。”
子明：“那，我没意见，听领导的吧。”
小陈书记对任副经理一甩头：“办！”
小陈书记觉得慢待前来参会的客人了，满脸赔笑，说：“你看，大过年的把你们请来，来了又等我这么长时间，太不好意思了。我借花献佛，用秦总的烟卷给大家上一圈，也算拜晚年了。”说着猫腰把秦总的烟卷发给每个来客。
客人是戴德梁行天t津j公司的总经理，姓邢，及其两位随员。戴德梁行是国际著名房地产顾问公司，所谓“五大行”之一。请他们来，主要是请他们编写项目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这个报告非常重要，它既是对项目实实在在评估，为董事会决策提供依据，又是上报“发改委”进行项目立项审批的必备文件，项目融资、设计、签约以及整幅土地装让等都需要这个文件。
熟悉这个文件的洽谈、写作的过程，有助于小陈书记从头到尾了解房地产项目的运作，所以子明特意请他参加这个谈判。
子明将《可研报告》和《商业发展报告》都派给对方。他们当然高兴，一下接了两个活。然后子明将“一重”地块的概况详细介绍给对方，实际上对方都很清楚这块地，但是听到3.0的容积率，都毫不掩饰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听到2000亩地一举开发，盛赞“天重”集团有实力，有眼光，有魄力。当子明介绍销售计划，到年底前利润十个亿的时候，客人们实在无法恭维，唏嘘惊诧，提醒客户，实在不可能啦，实事求是的啦，子明显出甲方的强势，指令对方按照这个口径编制今年的计划。最后要求十天之内交稿。邢总大呼“不可能”，最后子明慈悲，把时间延长到两个星期。
按照常规，两个报告的任务派发出去，双方洽谈已经尾声，剩下的就是对方留下一份合同，回去干活。子明判断小陈书记愿意多听一听，便把时间交给小陈书记，说：“领导，您看还有什么指示？”
小陈书记很有姿态，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是干装备制造的，房地产是外行，个人只是想借此机会跟几位专家学习。”
邢总很有香港人的聪明，知道子明给了自己展示空间。首先恭维秦总，说他当着秦总，不敢班门弄斧，他在长江一线的业绩口碑，早已如雷贯耳。然后从国际“五大行”介绍起，谈戴德梁行的国际地位，又介绍自己成功的案例，宏观纵论中国房地产走势，微观深谈天t津j。邢总确实是非常专业，乃至小陈书记都觉得应当把董事长请来听一听，他不时地插问，邢总更是知无不言，听者更是非常解渴。
子明暗笑，看来这位邢总还真不是摆设，应是做市场出身，能把死人说活了，像小陈书记这样的“棒槌”，来一百杀一百，来五千杀五千。
今天不过就是给对方派个任务，不是重要谈判。晚上那个谈判才最最重要。
子明不时地看表，心中起急又不能催促。通过董事长协调，责成财务部经理“铁算盘”联络，定好今天跟建j设银行天t津j分行副行长洽谈地产贷款的事。这个事比戴德梁行重要一百倍。董事长让子明自己解决资金，但是“铁算盘”话里话外的信心不足，子明心中惴惴不安。
小陈书记依然兴致盎然。
财务部老钱经理“铁算盘”推门闪进来半个身子，已经穿戴整齐，下班的摸样了，说：“我说，二位，是不是把行长给忘了？”
哎呦，已经六点了。约的是六点半，在“翠亨村”。
小陈书记一看表，不急不慢地说：“忘到没有，就是时间太快了。”依依不舍地地辞了客人。转身连忙赶回自己的办公室更衣。
[翠亨村（1）]
2006年的“翠亨村”正是“火”的时候，那时的厅堂内外的装修还是新的。在这里找个单间约请一位银行分行行长还算体面。
建行的吴副行长和信贷处的蔡经理，前一位头发几乎没了，另一位满头白发，其实岁数都不算大，五十出头。营养很好，光亮的头皮和根根银发都在灯光之下含油发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铁算盘”老钱经理把这边儿意思也都说了。“吴行”听完这个情况显得不感兴趣，眯着眼看“天重”这几位，显得不得已和无奈。
老钱经理介绍的无非就是项目要启动，最迟两个月土地出让合同就可以下来，其他手续也就齐了。我们集团今年的贷款量很大，凑不上五个亿的抵押物了。就这么个难题。请建行扶一把。
吴行的意思：第一，你们现在的土地性质是工业划拨地，土地证没有拿到，抵押不了；第二，你们集团的担保能力已经都给了新厂，再做担保已经超过净资产；第三，你后边的工程款怎么办，你得投入自有资金30%以上，你们钱哪来？还得我贷给你。你们不懂房地产，我听着你们这个帐很悬，不敢拿主意啊，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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