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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标（4）]
子明回到家，与晓岩、爸、妈一家四口吃过午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闷闷地躺在沙发上，抱着肩膀，枕着扶手，看着天花板。
晓岩坐在他一旁削着苹果聊天，说：“刘姨刚才来过电话了，说你如果有空的话，过去跟宋总聊聊，这是宋总的意思。”
子明说：“近期够呛，很忙的，你回电话跟她解释一下吧。”
晓岩又说：“你的车他们已经送来了。”子明的轿车在c重q庆，重c庆q的同事春节到天t津j来玩，顺便把车子带过来了。
听到CQ的同事，子明有了点精神气，挑了个日子，请他们吃饭。
子明忽然想起小田，张眼对晓岩说：“董事长安排了个美少女过
来，到我这来工作，她的秘书，明确是我的徒弟。说是市长介绍来的，让我重点培养。”他着重说：“这个女孩子是真漂亮，比你给刘姨介绍的那一堆都强。”
晓岩觉得新奇，自己的老公从来不懂夸女人漂亮的，开玩笑说：“不是人家给你使美人计吧？”
这年头城市里，美女们主要扎堆儿展示在房地产业。子明是外企房地产老总，从上s海h到重c庆q都是时髦城市，身边从来不缺顶尖美女，也未见子明夸过谁。
子明说：“这个女孩子，你可以重视起来。”
真正美女是极稀缺资源，晓岩的工作室是需要的，她说：“那你安排一个机会，我见见。”
子明“嗯”了一声，合上眼睛不说话了。
晓岩有感觉到他不顺利，心中放不下，忍不住问：“没见过你为公司的事发愁呀。”说着手指掐着一角苹果送到子明的唇边。
子明胡乱嚼了几口，说：“他们想让我每年上交十个亿的利润。”
晓岩也下了一跳：“天吔，SH也没有这样的盘吧？”
子明说：“没有。”
晓岩：“不开心就算了，没必要给他们卖命，能给多少钱呐。”
子明：“董事长有再三挽留的意思。我也舍不得这个2000亩的大盘，他们有一万亩的土地储备。这是个像样的事业。”
晓岩：“你答应了？”
子明：“还没有。”
晓岩太懂老公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大指标，我想，要是你做不下来，那就没有人能做下来，秦子明是谁呀？全中国少见，全世界没有。”晓岩顺情说好话哄着老公高兴。她不指望他挣钱，只要他高兴就好，不愿意干就算，对晓岩来说，养着老公，不过是自己的工作室多了一个白吃饭的员工而已。但是她更了解他，他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他有经营的天赋。
子明被老婆哄笑了，弯弯嘴角说：“想卖还卖不出来吗？”说着朝里翻身睡去。
睡了一个酣实的午觉，子明的心脑清爽了许多。他下楼开车，出了小区，朝南驶去，十几分钟来到“独流减河”岸边。
这是天t津j南部最大的行洪河，千米之宽，向东入海，正是枯水的冬季，水面冰封，仅成细流。广阔的河床尽是冻硬的沙土。河边芦苇一丛一丛，枯干稀疏，在寒风中苇身一伏一伏地递延远去。子明在河提上迎风漫步，没有阳光，直到天际都是的阴天。他需要一个长时间的思考。城中的隐约的鞭炮声已经不在干扰自己。
子明任思绪放开，任凭大脑自由的运算和分析。多年的太极拳修学，使他也很认同发散思维的方式，他认为这样状态更接近大脑自身的运行原理和机制，这就是人的大脑与计算器的根本不同之处。
他的大脑中逐渐浮现出那些关键词，关键词的解决假设，批量关键词是系统，关键词之间是相互勾稽的，每一个假设的调整都是系统的调整。
基本任务，十个亿的利润，时间、时间节点，销售价格，主销价格带，毛利，毛利率，打折，打折幅度，平米价格，平米成本，总套数，平均每套价格，实际交付总的体量，建筑总面积，公摊率、建筑密度，建筑容积率，平米利润，楼盘占地面积，楼面地价，换算成每亩的地价，税费，城市配套费。土地整幅出让、预售、回款、现金流量。承受能力的底线，承受的最大风险。产品，中高档。买地。
名词，名词性词组，主、谓、宾、补、定、状。
人类的科学的进步就是不断发现和创造名词，人类思维方式的进步就是不断发现这些名词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的描述是不同的数学符号对名词的链接。管理学的发展尤其能说明这一点。
宗地、土地变性，协议出让，招、拍、挂，补足市场差价，容积率，3，市长，报告，享受政策，2000多亩，土地出让金，项目的概念，“西部CBD”，“天t津j西南”，“西南村”，“津彩大厦”，20万平方米，50至70层，地铁道线规划。
融资，土地使用权获得，50%价款，启动资金，地价看涨。“五证”，《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国有土地使用证》、《建筑工程施工许可证》、《商品房销售许可证》，二证必不可少，施工，强行施工，违规施工，处罚，工程，标书，开标文件，发标，中标，关心，透明，风水，工程管理，材料价格。营销，3%，5%，有力度，销售代理，楼盘，春季交易会，五一，十一，秋交会，年底，职工优惠。
房地产公司，经营资质，大照，招聘，部门经理……
子明走在长堤上，身前身后，没有人，没有狗，只有鸟儿，但是只有喜鹊和麻雀了，他们是独流碱河冬季里最后的守望者和迎候春天的居民。鸟儿们见有人来，煞有介事地一哄而起，眨眼落下，成群地侧脸看着你。子明和他们互相读着。
董事长，赵总，小陈书记，小田，子明又想到小田，怎么安排呢？那就把人情做足吧。
是不是要接下这个项目，也就是这个指标？
天色渐晚，河对岸的带状枯树已经暗成絮状轮廓，而子明的思路已经清晰了。
[接指标（1）]
第六章
静夜读史，笔者时常扼腕叹息，数千年来，我泱泱中华从来不乏举赞美女的诗文，然而竟没有一部精研美女的专著。
不得已，我来说个梗概，抛玉引砖，免得让他国耻笑。
先说破了吧，自古以来美女只分为两等，头一等是天造地设的，她的降临与日月星辰相关，其前身来自神界、仙界，象林黛玉，曹雪芹明言直说：她的前身就是西方灵河岸边的一棵绛珠草；下一等的美女，就是眉眼好看的女孩子，这等多的是，没有研究价值。这里说的美女，是专指天造地设的那些寥若星辰的美女。
细细读过“二十四史”并《清史稿》可以醒悟，中国四千多年的正史记载中，没有几个真正意义的美女，帝后嫔妃多是权贵联姻，公主格格无非锦绣俗物。史书中专门写上几笔的女人，基本上与历史事件相关，或是她本人就是政治人物。
并非所有美女都象林黛玉那样被曹雪芹交代得这么清清楚楚，信誓旦旦。史料繁复，需要考据。
建国以来野外考古发掘的成果表明，夏、商、周三朝的美女首推西周的褒姒，这是中国第一位史料清晰的美女，就是烽火戏诸侯的那位。周幽王在职是公元前770年之前的事。考察褒姒的前身，竟然可以隔着550年商朝追溯到夏朝末年——相距800多年前的——两只龙的——唾沫。西汉人刘向著《列女传》载文：“褎神龙变，寔生褎姒……”另外，多说一句，战国竹简（清华简）并未记载“烽火戏诸侯”的事件，说明西周亡国与褒姒无关。
其实，夏朝有个妺喜，商朝有个妲己，都有事迹流传在世，然而算不得美女，个中原委免于赘述。
几乎与褒姒同时代的，有一位女性以美著称，此人叫庄姜，卫庄公夫人。《诗经》中描写她：“手如柔荑（róutí），肤如凝脂，领如蝤蛴（qiúqí），齿如瓠犀（hùxī），螓（qín）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最成功描写美人儿的诗句，她几乎定义了此后的、中国女人的、审美标准，而且《诗经》中有五首诗是她创作的。遗憾的是遍查史书乃至传说，其“前身”没有丁点信息流传，所以中国美女史的表单中只能把她舍弃了。
史上第二位美女，当之无愧的属于西施。大约在褒姒一百年之后，西施问世。相传她前身是月宫中嫦娥喜爱的、时常把玩的大明珠，姻缘巧合降临人世。其貌闭月羞花，其容沉鱼落雁。算得上标准的大美女了。
……
……美女的话题不能再深说了，已经被究问是否离题太远。如此这般的唠叨，只为说明，派到子明身边的小田，就是这个意义上的一位大国级别的美女。
十八年前，恰恰那么个时辰，吉星列布，四海升平，云蒸霞蔚，神佛海会，“吧嗒”儿一下，天降一个“造化之尤物”，诞于海河之滨，这人便是田歌。她是继林黛玉之后的又一位集史学、易学、人种学、天体物理学和宗教学意义的美女。黛玉在世时正值康乾盛世，小田临世也适逢国运初兴。在林黛玉和小田之间的二百多年间里，戏曲、电影、电视、网络等都极尽发达，国内国外，群星璀璨，美女无边，与老辈子男人相比，这辈子爷们都开了眼了，看见了几十辈儿的美女。然而电影电视的明星何足道哉！如果把小田比作太阳，那些大明星顶多算个苍蝇、蚊子！明眼人看得见，田歌在处，五百里外看过来，祥云缭绕，香氛徐来，各路地仙、天仙莫不顶礼绕行，无数菩萨、金仙一应持咒祷祝，举头三尺八仙女环绕拱卫，方圆百丈十六天使载歌载舞。此等祥瑞，极尽铺陈，然而非但一般般世间俗人无法了解，就是小田本人也是懵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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