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の初恋

三千风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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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移:=口=!

    “=口=!”

    “=口=!”

    “=口=!”

    “=口=!”

    “=口=!”

    段移怒了:“靠!你们干嘛学我的表情!”

    五个人齐齐把自己“=口=”的表情收回去。

    段移气死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郝珊珊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天真的开口:“爸爸,你在和我的新妈妈玩夹手游戏吗?”

    夹手游戏。

    国产高中生发明的一个堪比“阿鲁巴”一样无聊又带有自虐倾向的蛋疼游戏。

    分别由两位高中生如同两国领导人一般双手相握,然后开始用力的捏对方的手,比谁的力气大。

    先惨叫的先输。

    除了收获疼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但在无聊的高中生活中,没有什么比欺负同学更好玩的。

    段移闪电般的抽回手,谁知道盛云泽突然发力,段移痛的哀嚎一声,平头来劲儿了。

    主要是从来没看过盛云泽玩这么接地气的游戏,段移倒是经常跟着他们瞎起哄,什么阿鲁巴、夹手,贴在一起震动,贴在一起角力——能从教室一路挤到卫生间并乐此不彼,热衷掏别人的裆,掏完就鬼吼鬼叫的跑,讨论AJ,讨论游戏,认同班同学当儿子,进教室门口的时候一定要跳起来拍一下门框,转书——看谁转的圈数多,蒋望舒是个中翘楚。

    总之,同班快一学期,没人敢把盛云泽拉下水玩这些男子高中生日常不明所以的迷惑游戏。

    盛云泽一抓住段移,段移就投降:“不行不行,我不来这个,痛的!”

    平头:“段班别怂,谁怂谁儿子!”

    段移:“操!你怎么不来跟他夹?”

    平头谦虚道:“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和强者一战。”

    盛云泽好整以暇地看着段移,然后一用力,段移就喊痛。

    “你来真的啊!”段移惊呆了:我男朋友怎么这样?上一秒还在跟我含情脉脉,下一秒就跟我华山论剑?

    他连忙回击,咬咬牙使劲儿一夹,盛云泽没什么表情,段移立刻又萎了:“不行不行不行!!我痛死了!”

    盛云泽冷不丁开口:“夹紧一点。”

    眼神戏谑地瞥了下段移。

    段移懵了,手下力气都没使多少,大脑被烧到宕机:操操操操操操操!!!

    盛云泽高深莫测一笑,松了手,神情轻蔑,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郝珊珊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新妈妈。”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地夹手看的有点儿羞耻呢……

    平头忽然也不好意思看了,转过头盯着窗外,惊讶道:“又开始下雪了!”

    十几岁的年纪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快,班里同学呼啦啦地都凑到窗边,段移收回手可怜兮兮地吹:“你有毒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盛云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痛的时候我也痛。”

    段移:“那你还夹!”

    盛云泽:“别人能跟你玩,我不行吗?”

    段移:……

    操。

    那能一样吗!

    别人能说出“夹紧一点”的骚话吗!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熬到第三节晚自习,已经九点了。

    段移假装不在意地开口:“对了,你们晚上有空吗?”

    课代表已经开始收每一科的回家作业,预备交给任课老师。

    段移的话在班里引起了注意,郝珊珊接话:“我晚上没什么事儿,亲爱的爸爸,你有什么吩咐吗?”

    “我们学校后门不是开了一家新的烧烤店吗,晚上有约的吗,我请客。”

    “卧槽?真的假的?”方丈第一个响应:“我必然是有空的。”

    小胖交上作业:“我也来我也来,段班请客怎么能没有我。”

    盛云泽摘下耳机,抬头看了一眼段移。

    段移心虚地移开目光,“还有人想去吗?”

    蒋望舒:“带我一个。”

    “算我一个。”

    “那我也去。”

    “学了一个多月憋死我了,今晚我也去……”

    正好是期末考试前一个月,二中对高三这一次的期末考试十分重视,甚至重新调整了一班的课程。

    通通都是两节课连着一起上,两节数学,两节物理,两节化学。

    刚刚经历过期中考被扒掉一层皮的一班同学,面对期末考,那是扒得就剩下骨头架子了。

    其实这段时间班里面已经很明显的出现了压力大,学不下去,心情浮躁的情况。

    特别是前几天,小不点——一班一个存在感特别透明的妹子,基本不怎么爱说话——在教室门口差点儿晕倒,才知道她是低血糖、压力大,身体扛不住了。

    马姐爽朗道:“段班,算我一个,我也去!”

    原本有些犹豫的女生,在马姐热情洋溢的招呼下,也松了口。

    而且段移和她们想的不一样,高三开学那天,得知她们要跟段移一个班的时候,大部分的女生和Omega内心都是很不情愿的。

    段移校霸的名声在学校里流传很广,也有混账事情被传的神乎其乎。

    但是一个学期相处下来,她们发现段移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就像发现盛云泽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高冷一样。

    甚至……

    段移是很好的。

    开朗,大方,热情还平易近人。

    他和每一个人都能聊得到一起去。

    于是,断断续续有人响应段移。

    结果到后面就是一个班的人都跟着去吃烧烤了。

    好在一班属于竞赛班,一个班也就二十来个人。

    段移当然不能带着一个班的人翻墙去吃烧烤,到了学校后门,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把校门口后门给打开了。

    惊得众人下巴都掉了。

    段移得意洋洋:“这叫什么,孩儿们,看好了啊,这叫段班有钱能使保安推磨,二中的螺丝钉就是这么被资本主义打败的。”

    引得一阵哄笑,空气中都是轻松地氛围。

    确实憋了太久了,压抑太久了,所以一班这样的模范班级都干得出半夜溜出去吃烧烤的劲爆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有段移带头的。

    就像和朋友翻墙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如果和大家一起干点儿什么坏事,那就很兴奋了。

    段移走在最前面,盛云泽占领了他身边的位置。

    众人万万没想到盛团座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也会跟着他们乱来,由此可见,段移的号召力确实是很强的。

    到了烧烤店,大把烧烤被拿出来,啤酒和饮料一块儿打开。

    热腾腾的烟雾在夜空中翻滚,柳絮般的大雪无声地落在地上。

    蒋望舒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真有你的,段宝,老何要是知道你带着整个班一起半夜溜出来吃烧烤,你得在国旗下面壁三天三夜,到背神雕侠侣。”

    酒过三巡,烧烤吃的七七八八。

    他们这一桌吃的最晚,而且人最多,段移买单,大家吃的肆无忌惮。

    特别是郝珊珊,一人吃三人份。

    马姐喝醉了正抱着方芸倒苦水,说自己父母要求自己一定要去什么学校,路都安排好了,但自己想考体育大学。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每个人都聊着学习、考试、未来,聊着压力、难过、痛苦。

    聊着每一个高三学生都有的烦恼。

    对未来的期待,对高考的恐慌,对生活的迷茫。

    关于青春,关于梦想。

    关于少年们剑未佩妥,就身在江湖。

    平头抱着自己哀嚎:“那天胖子说看见我女朋友在操场上跟二班的一个小白脸逛操场啊,我那个气得啊,我提着拖把棍就冲出去了,你们猜怎么着,我到了那个操场才发现,我没有女朋友啊!”

    “你说胖子是人吗!啊?!”

    说得整个桌子的同学哄然大笑。

    小胖站起来说了句对不住,然后哈哈大笑,自罚一杯。

    话题从沉重的学习变成了恋爱烦恼,胖子说自己在七中有个女神,方丈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平头说自己有个初恋……

    最后不知道怎么,话题到了段移身上。

    平头嘿嘿一笑,对段移说:“段班,你人真不错,我以前误会你了!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班长……”

    段移鸡皮疙瘩起一身:“我还没喝醉呢,你少给我肉麻。”

    马姐插话:“平头说得对,我高三之前一直对你有些偏见,这事儿是我不对,我干一杯,给你道歉!”

    段移被他们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搞什么啊,你们玩尬的是不是!”

    他们还真的玩尬的。

    敬段移的人越来越多。

    “段班,早日脱单,我敬你!”

    “段班,期末考祝你考五百分!”

    “段班,你是真的很不错……”(段移担心书呆说这句话的时候会跳起舞,还好他没有跳。)

    “段班……”

    段移看着盛云泽,他喝得已经有点晕了,于是吐槽:“你不会也要敬我吧?”

    盛云泽高贵冷艳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郝珊珊人来疯似的起哄:“不行!团座,我们都敬了,你也要敬段班一杯!”

    “团座敬酒!团座敬酒!”

    蒋望舒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气氛推到了高潮:“咱们一班父母官,班长团支书,对吧?敬酒也有讲究的,跟我们肯定不一样,交杯酒走起!”

    郝珊珊怪叫一声,段移忍无可忍:“我说闺女,你能不能有点儿女人的自觉,别每天都跟个山地大猩猩一样‘噢噢噢噢’的!”

    郝珊珊不为所动:“噢噢噢噢噢噢!交杯酒!噢噢噢噢噢噢!!”

    “交杯酒!交杯酒!”

    齐刷刷的声音,段移被搞得下不来台,看着盛云泽,他摸了摸鼻子:“那个,要不……你来不来。”

    盛云泽:“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他话一出,围观同学仿佛见到了北京申奥成功的激动场面,烧烤店顿时群魔乱舞起来。

    平头他们都掏出手机等待这神圣的一幕,左推右搡的抢最好的位置拍。

    蒋望舒跳出来当主持人:“我先说好啊,两杯要满上!”

    段移接过酒,盛云泽和他交换了手臂。

    段移受不了了:“他妈的,这也太土了吧,谁他妈想出来的!站出来挨打!”

    蒋望舒他们装死直接把这句话给略过,盛云泽呼吸伴随着酒香,一起钻进了段移的脑子里,他心跳开始加速。

    好像……

    这个场景,好像他真的和盛云泽在结婚一样。

    一班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王八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给班长和团支书凑个对儿。

    当然,段移更相信他们只是为了看盛云泽从神坛上掉下来,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男高中生而已。

    段移离盛云泽太近了,离得这么近,他都没看到盛云泽脸上的瑕疵。

    他觉得自己的腰有点儿软,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喝掉了酒。

    酒杯刚刚见底,起哄声水涨船高,一下就掀翻了烧烤店的帐篷。

    他们是在烧烤店外面吃的,一个大帐篷,一边看雪一边喝酒,洋溢的都是青春的荷尔蒙。

    没有工作的烦恼,没有养家的压力,没有要在社会上拼了命的摸滚打爬的沧桑。

    他们就是一群少年,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一个班级,留下了一生难忘的回忆。

    段移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一喝完就坐下,然后捂着脸死不肯抬头。

    一向厚脸皮的段班还有这个模样,瞬间平头他们就来劲儿了。

    欺负段移诶——妈的,机会就这一次,千载难逢啊!

    于是瞎几把起哄,让段移起来再跟盛云泽喝一杯。

    盛云泽终于开口。

    他一开口,现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瞬间焉了。

    “你们段班害羞,一次就够了。”

    卧槽……郝珊珊心中感慨:日,这什么男朋友的发言?是我的错觉吗?

    她跟众人一起风中凌乱。

    盛云泽丝毫没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问题,段移抬起头给自己扇扇风,又搓了把脸,让自己没那么脸红。

    夜风吹在脸上,把他吹醒了几分。

    段移跟蒋望舒互看一眼,没忘记正事儿。

    酒过三巡,段移干咳一声:“那个,都停下哈,都听我说一下。”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到段移身上。

    段移有点儿紧张,卡了一下,看到众人眼中各种各样的情绪,忘词儿了。

    “等等,我看下提词板。”

    段移手忙脚乱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小抄。

    刚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忍不住大笑出声,段移喊了好几次才把他们给喊回来,这回是认真开口了:“面对期末考,保持你心灵的善良与纯洁,保持你情感的热情与丰富……什么玩意儿?”段移看向蒋望舒:“你写的什么鬼东西啊?”

    蒋望舒君子坦蛋蛋:“我百度来的啊,你不觉得特别感人特别能安抚人心吗?我看你的智商也背不出太复杂的,所以特别抄了一个简单的……”

    段移:“操!”

    他哭笑不得:“算了不搞这些形式化的,我说,其实今天就是想说,带你们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段移开口:“反正我这个班长也是挂名的,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儿做,本人除了帅和有钱一无所有,恰好有钱这个优点是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就决定带大家出来逍遥一下……”

    平头忍不住笑出声。

    段移:“别笑啊,我很认真的,都把自己都感动哭了,你会儿你们要是不哭,我他妈挨个儿揍。”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点名:“小不点儿。”

    原本默默吃饭的小不点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段移。

    她属于在班里面默默无闻,称得上是小透明的存在。

    哪怕就是在这种班级聚会上,大家一起打车回去,她都是容易被遗忘的一人。

    读书十二年,一个朋友都没交上,一个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就是学习,看书,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猛一下被段移这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点名,她有点儿懵逼。

    蒋望舒嘻嘻一笑,搂着郝珊珊的肩膀:“他闺女,把咱们集资买的蛋糕拿上来!”

    小不点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

    这下,不止小不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段移搞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一起懵了。

    甚至连盛云泽脸上都显出了几分惊诧。

    段移在裤兜里一阵乱掏:“我打火机呢?谁有打火机?”

    平头第一个反应过来:“我有!”

    十二寸的大蛋糕被端上桌子。

    众人才渐渐回过神,面面相觑。

    段移点上蜡烛,淡定说道:“你今天生日吧,上回收你身份证看到的,咱们班就你一个是在上半学期过生日的。”

    小不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只看到段移嘴巴开开合合,其余什么都没听见。

    蒋望舒情商极高,在所有人没说话的时候,就开口:“我们大家一起出钱买的。”

    他对小不点说:“你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不爱说话的。前段时间看你在教室门口晕倒了,所以我们决定发挥一下同学友爱精神。主要是想跟你说,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了,学习虽然重要,但是身体一样很重要。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也别憋在心里,可以来问我,委员长时时刻刻为同学服务。或者团座、方芸他们都可以,我们是一个班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你如果一直不说话,大家就不知道怎么帮你。”

    小不点的脸色从震惊变红,身体微微颤抖,声音细若蚊蝇:“谢谢……”

    毫无预兆,她已经泪流满面。

    段移一惊:“嗳别哭啊,今天你生日,你高兴点儿呗。”

    他拿爱哭的人最没办法。

    小不点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直说谢谢,一边用力的用手臂擦脸,抽抽搭搭的哭。

    马姐不知道怎么安慰,轻轻拉过她,拍着她的背。

    方芸第一个反应过来,顺着蒋望舒的话:“生日快乐!不过礼物我放在寝室里,明天带给你,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哈,保证你做的欲.仙.欲.死。”

    平头也接话:“哦哦,生日快乐!”

    小胖:“你怎么不把生日福利利用起来啊,咱们高三一班专有福利,过生日的人拥有一次迟到不记名字的权利!”

    “happybirthday!”这是方丈。

    “生日快乐啊,小姑娘。”这是蒋望舒。

    “生日快乐!”这是段移。

    “生日快乐。”这是盛云泽。

    随后,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

    高高低低的生日快乐祝福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围聚在一起。

    蒋望舒:“收!”

    他开口:“我跟你们说啊,这蛋糕不是拿来吃的,没喝酒的能吃,喝了酒的不行啊,免得中毒了第二天去医院,为了防止二中再出现你们段班阴险狠毒给自己班同学投毒的谣言,都认真照做啊!”

    段移让小不点站在中间,“许愿吧。”

    小不点擦掉眼泪,哽咽一会儿,才开口:“我没什么愿望……”

    她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多话:“我……我第一知道要跟段班一起念书,我很怕。”

    周围安静下来。

    “我高一听人家说,段班是富二代,老师和学生都不敢惹他……他暑假里飙车,还出了车祸,是一个很坏的人……我当时说,这一定是我最讨厌的班级……”

    段移心想:哥连自行车都不会骑!怎么可能会开车!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不会自行车和不会开车是一样丢人的,所以他不说。

    小不点双手合十,声线颤抖着:“我现在、我现在收回我的话。我觉得我遇到了最好的人、最好的大家,高三一班是我读过最好的班级!”

    郝珊珊西子捧心,泪眼汪汪:“感动了,好想哭,妈妈您的肩膀借女儿靠一下。”

    “靠,我也有点儿想哭,其实我也想说,我当时觉得进了竞赛班,一定会遇到一堆傻逼书呆子,谁也瞧不起谁,然后又觉得我只是自己去读书的,管别人干嘛,现在我也收回我这句话,我觉得我们班特好!我们班班长也特好!不愧是人民父母官!”

    “……其实我之前也觉得高三随便读读就算了,我高二的时候那个班也就那样,一个班都挺冷漠的,大家就只管自己……我没先到我都读到高中尾巴了,才好像摸到一点儿青春的感觉。”

    “真的,我也是,我之前听二中说段班和团座两个人死对头来着,我还以为他俩会在我们班天天打架,我是真想不到他俩今天能站在我面前和交杯酒。世界如此魔幻,有一天要是告诉我团座和段班结婚了我都不惊讶。”

    “就觉得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然后有人很认真的说:

    “段班,真的,这个班有你了不起。”

    段移“我靠”一声,羞耻了:“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搞得我好尴尬,我先说拍我马屁没钱拿啊!”

    小不点破涕而笑,闭上眼许愿,但她把愿望说了出来。

    “我希望——”

    这天晚上,夜空没有星星,二中下了很大的雪。

    “我希望高三一班的,我的每一个朋友,都能考上自己如愿的大学。”

    四周再一次安静下来。

    小不点睁开眼:“我希望……”

    “无论以后我们走到什么天涯海角,都要永远记得彼此。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少年,永远记得自己做过的卷子,永远记得现在的感动和拼搏,永远记得二中。”

    “永远记得段班、团座、委员长……”

    “方芸、珊珊、平头、小胖……”

    “方丈、书呆、马姐……”

    她把班里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和外号都念了一遍。

    然后吹灭蜡烛,眼泪从她的眼眶落下来。

    “——永远不要忘记高三一班。”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感慨万千,所有人都含着热泪。

    在烧烤摊鬼哭狼叫,明明还没毕业,就开始舍不得这一段时光。

    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最珍贵的记忆,最难忘的高三、最难忘的一年。

    这就是青春。

    “所以这就是你们今天全班一起迟到的理由?!”

    上午第一节课,宇文书的怒吼响彻云霄。

    段移顶着黑眼圈:“老师你听我说,其实我是得了血管神经间歇性头痛静脉曲张引发的腔静脉闭塞开放性21三体综合症重度中二病,实在爬不起来……”

    蒋望舒:“老师其实我得的是肌阵挛性癫痫与破损性红肌纤维小肠吸收不良阵发性睡眠性血红蛋白尿症……”

    郝珊珊:“老师我是无定向丧心病狂间竭性全身机能失调症……”

    宇文书气得火冒三丈,怒火转到盛云泽身上:“你呢?盛云泽,你也有病了?”

    盛云泽停顿一下,缓缓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宇文书:……

    “搞我是吧!”宇文书瞪大眼睛,插着腰,手里拿着书:“你们一个班联合起来搞我是吧?!”

    段移作为班长,能屈能伸,立刻拿出了班长的狗腿态度道:“不不不,不敢,老师,真错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心想我就多睡一会儿吧,反正班里只有我一个人迟到,少我一个老师也不会发现的。”

    他补充:“但是我们想到我们班的凝聚力这么强,人人都是这么想的!你看,这种万分之一的巧合也不是人为造成的是吧……”

    宇文书:“坐坐坐,坐个屁!什么时间了还打瞌睡,啊?竞赛班,你们是竞赛班!你们来竞赛班重在参与吗?!不想读竞赛班就给我继续坐着睡觉,二班不知道有多少想来读的!你以为学校的走班制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一点儿没有危机感!还坐,都给我滚起来!”

    段移连忙附和:“全体起立!”

    齐刷刷站了一排。

    宇文书气消了,语重心长地开口:“不是我要对你们发火,都什么时候了,段移,你班长你还带着大家出去吃烧烤?你们吃烧烤的时间拿来写点儿试卷不行吗?文言文都会背了?句子成分都能理解了?易错成语全都能看出来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最苦也就只有这一年了,到了大学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求着人家老师管你人家都不管!”

    段移心想:我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主任也是这么说的。

    宇文书没好气道:“第二测验试卷拿出来。”他顿了顿:“坐下!杵在教室里干嘛?都站着听啊?能听懂啊?笔啊,大哥大姐,你们站着能记笔记啊?”

    大家不敢惹发火的宇文书,连忙坐下,齐刷刷的拿起笔。

    宇文书:“来盛云泽,把你试卷给我,你跟段移看一份。”他拿过盛云泽的试卷:“值日生去擦黑板。”他一抖试卷,“上次我们讲到什么啊?讲到小说三要素,有哪三要素?啊,人物、情节、环境,我说了多少遍了,啊?这么简单的送分题目还有人错?这题错的给我站到后面去!”

    ——然后全班只有段移一个人在教室后面站了整整两节课。

    “靠……腿断了腿断了……”

    宇文书走了之后把课代表一块儿召唤走了。

    段移双腿僵直的从后面走到座位上,坐下来的时候哎哟连天的叫。

    企图引起盛云泽的注意。

    他这招虽然土,但是挺管用。

    盛云泽果然皱起眉头:“该。”

    段移委屈:“怎么就该了啊,我不知道这题啊……”

    盛云泽毒舌:“哦,所以你就在小说三要素后面填了起点中文网,晋江文学城,潇湘书院?”

    段移:……

    盛云泽呵呵一声:“猪。”

    段移也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但当时脑子一抽——那不是实在想不起来了吗!

    总不能空着这道题,总要写一点儿什么上去的嘛。

    段移把腿翘在盛云泽腿上,丝毫不顾单身狗蒋望舒的幽怨眼神。

    “你帮我揉一下。”

    盛云泽替他捏了下,段移欣赏自己男朋友的脸,享受着视觉刺激,很有一种大财主压榨美丫鬟的快感。

    “大新闻!”郝珊珊从门口一跃而进:“我刚从办公室回来,你猜我在教务处看到了什么。”

    郝珊珊是语文课代表,宇文书的办公室就是教务处。

    “别卖关子啊,卖关子遭雷劈。”方芸开口。

    “二中新校服到了。”

    “我靠?!”段移把腿从盛云泽腿上放下来,然后靠着他坐:“就那个后背一个‘2’的?”

    二中今年钱太多了用不完,又是翻修教学楼,又是重新订校服。

    他们原本的校服是两套夏季的校服:白衬衫(长袖),白衬衫(短袖),百褶裙,西装裤,西装外套

    两套秋季黑白相间的运动衫,换洗。

    两套秋季藏青色英伦毛衣小外套,分长款和短款。

    一套冬季冲锋衣,一套黑色的运动裤,带白色两条杠那种。

    今年又加了一套秋季校服,在以前秋季校服的基础款上改的。

    只是在后背空白的地方,印了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大大的“2”字。

    “尼玛纯二逼啊!谁穿谁二逼!”平头吓得花容失色。

    郝珊珊:“nononono!”她:“老何说了,这套衣服深得他的喜欢,简单直白逻辑清晰的体现出来二中的学子风貌,所以下个礼拜的升旗仪式上必须穿着一套。”

    “操……老何什么二逼审美,他真觉得这衣服穿出去不丢人吗?要被隔壁七中笑死!”

    蒋望舒开口:“其实早在之前出设计图的时候,我们二中就已经被挂在杭城高校论坛的耻辱柱上了,你去翻帖子,八十多页,全都在幸灾乐祸。”

    “妈的,不是人……”

    段移幽幽道:“反正我是不会穿的。”

    蒋望舒:“啊?你不知道吗,段宝。”

    段移:“什么?”

    蒋望舒用一种高深莫测:“你不是要跟团座拍那个学校招生办的短视频吗,老何没说要你们穿这套新校服啊?”

    “卧……槽……”段移呆立在原地。

    “嗳,段班,你跟团座的交杯酒上我们杭城高中空间墙了。”平头把手机放段移面前。

    杭城高中空间墙。

    是一堵历史悠久的墙,在段移考高中那年就存在了,顽强的存活了三年。

    空间墙每天都有发帖子,通常是寻人启事、告白、各个高中的一些八卦事、新鲜事。

    盛云泽刚读二中的时候就被人偷拍过照片,放到空间墙上,也就是那时候,他拔得了二中校草的名头。

    段移抢过手机一看,还真是。

    转发都八百多条了,评论全都是:66666666。

    “祝9999。”

    “我擦,这不是盛云泽么,二中校草?”

    “他边上那个是段移?”

    “我擦我擦?楼上两条评论让我感觉好魔幻??”

    “他们俩在一起了?”

    “段移是Alpha。”

    “双A恋6666666。”

    “两个小哥哥是谁呀,好帅呀~”

    “两个我都可以!!”

    这图片还不错,盛云泽把手机从段移手里拿过来。

    然后保存,通过平头的扣扣号,直接发送给自己。

    段移才想起:他还没加盛云泽的扣扣。

    他只有盛云泽的微信。

    段移心里忽然有点儿吃味:怎么连平头都有我男朋友的扣扣号?

    “你手机给我。”段移提了一下盛云泽。

    盛云泽递给他,手机屏保是段移一张睡得四仰八叉的照片,一看就是在段移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背景是盛云泽的房间,穿得睡衣也是盛云泽的,上衣卷起来,露出又软又白的肚皮,腰细细的一截。

    段移:=口=!

    “你怎么偷拍我的丑图?”

    盛云泽:“还好吧。”

    他心想:不是挺可爱的吗。

    段移:“我有更帅的照片好吧,等会儿发给你,你把他换上。”

    他熟练地把盛云泽的手机占为己有,然后添加自己的指纹,打开盛云泽的扣扣,居然有很多消息,全都是好友申请。

    段移划拉下去一看,妹子多。

    “认识一下呗,我一中的。”

    “小哥哥求交朋友啊~”

    “校草,你有女朋友吗?”

    “学长,想认识你一下。”

    ……

    “我靠……”段移震撼了。

    他知道盛云泽挺受欢迎的,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好友申请有四十多条,还都是最近两天的。

    段移后背冒出一阵冷汗:还好哥之前刚拿到他扣扣的时候没有脑子一抽去加他,不然我的下场就跟她们一样了。

    盛云泽的个签变成了一只粉色小猪。

    段移知道盛云泽内涵他,不过算了,他翻开盛云泽的空间,发现盛云泽高中没怎么发说说,但是初中的时候内心活动还挺丰富的。

    往下翻,他初中的时候还跟人家一样迷上了星座学,每天都在那儿测试速配度。

    段移忍住没笑,完全想不到盛云泽现在这个狗脾气,居然也有那么少女心的一面,还搞星座速配?

    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蒋望舒都没相信过这玩意儿!

    初中的小女生才会信吧!

    翻到盛云泽读初三那一年,段移发现他在空间星座速配测试中反复的在测两个星座。

    而且是在不同的网站上测试,仿佛是不敢相信这两个星座的速配居然为“0”,但什么网站上给出来的分数都是“0”。

    一个是射手座,一个是处女座。

    盛云泽九月份,处女座没毛病。

    射手座是谁啊?段移自己也是射手座,不过他初中的时候跟盛云泽根本不认识,盛云泽肯定不是测跟他的啊?

    段移忽然酸溜溜的。

    他初中测过谁的?

    突然没有兴趣翻下去了。

    段移情绪一下就低落起来。

    停留在盛云泽转发的其中一条网站解析上面,应该是盛云泽初三的时候转发的一条空间说说。

    看时间,刚好是中考前后的样子。

    亲爱的处女座们——

    今日你们的关键词是:一见钟情。

    很可能在今天会遇到你们未来的TA哦。

    只是本周运势不佳TAT,你的TA现在或许还陷在另一段感情中。

    未来三个月内,你们的幸运数字是“2”。

    速配星座射手座。

    乐观的射手座,TA的周围总有一群人围着TA。

    TA是那个能给人带来美好的人。

    TA在阳光下肆意大笑,让你觉得耀眼不可直视。

    TA像个小太阳,给人带来温暖,让你跟着开心。

    处女座们要好好把握哦!

    ——什么玩意儿?

    段移掐灭了手机,把他扔给盛云泽,开门见山道:“你初中是不是暗恋人家啊?”

    盛云泽正在写题,笔尖一顿:“嗯?”

    段移酸溜溜地:“我看你初三的时候老转发星座速配,你初三有喜欢的人?她谁啊?现在读什么高中?你不会还对她旧情难忘吧?”

    盛云泽突然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说话怪咬牙切齿的:“这个问题谁问我都可以,唯独你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