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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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冰顾不得肚子疼,他很好奇为什么如此柔弱的一个小姑娘,轻轻一踢,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实在匪夷所思。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在一旁的明亮向小红质问道。

    “哪里动手了,明明是脚!”小红反驳道,她自忖并未使劲,应该不疼才对,可看沈冰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疼。

    “你看他都疼得直咧嘴了,你明明下手,嗯,下脚太重!”明亮一边说一边去扶沈冰,沈冰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

    沈冰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此刻心中充满了好奇,果然是名门大派,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不痛快,相反,他很想早日结束入门训练,去学习真正的飘渺派武功。

    不过眼前才入门几天,估计还得继续枯燥的站姿跑圈训练。

    掌灯时分,他回到了集体宿舍,认识同门,听人聊天。

    “你们见过掌门人空虚先生没有?”一个人问道,好像他见过似的。

    “听说掌门人俗姓上官,有一个宝贝女儿,叫什么来着,刚才还记得的,瞧我这记性,转眼就忘了!”一个人边说边摇头晃脑,似乎正在极力回忆着什么。

    “上官小红!”另一个人回答道。

    上官小红!这不是刚认识的那个小姑娘!沈冰激动得差点叫出来,但是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听他们聊天,企图听到其他的消息。

    大家正聊着天,外面进来一个中年人,瞬间宿舍里就安静了下来。

    那人扫视了一眼宿舍,缓缓说道:“早点休息,明天继续训练!”还没等声音传到宿舍的最角落,他就转身离开了。

    小红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人,就蹑手蹑脚地准备进房间。正抬起左脚,还没落地,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又跑哪去玩了?”

    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担心的事情一旦发生了,也就踏实了,至少不用再担心了。她的左脚正常地落了下来,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在一般人的听觉里,好像是没有声音,然而在空虚先生的耳朵里,却听出了七七四十九种不同的声响,甚至在最后的落步声里,他听出了女儿的心思:她已经做好了撒谎的准备。

    “哪里也没有去,就是在外面看了看风景。”小红回答道。

    “你今天去见了一个人!”空虚先生说话的时候并不像是询问,而是陈述,因为他不需要发问,他知道事情的经过。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走在路上,总是会碰到人的,况且飘渺峰上这么多人!”小红说。

    “小红,你知道爹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空虚先生一般性地提问道。

    小红却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这个世上的人谁不知道您老人家最厉害的是剑法,空虚剑法嘛,时空结界,回到过去!”小红假装无奈地说道。

    “错了。你们只知道空虚剑法,我最拿手的不是回到过去,而是预测未来!”空虚先生似乎打算告诉小红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爹,你又吹牛了,你说可以预测未来,那你预测下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小红表示不相信他爹的话,她甚至怀疑她刚才为什么怕见到她爹,一个爱吹牛的老头而已,为什么要怕他呢。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因为她心虚,为什么心虚呢,因为她被陌生人,或者说刚认识的异性,给摸了脸。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她太年轻,觉得是件事情。

    “你不要抬杠,我有正经事情跟你说!”空虚先生想换种严肃的语气说话,然而面对这个掌上明珠,他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什么事情?救国救民的大事情吗?”小红又没个正经地说道。

    “差不多,或者,更大的事情。”空虚先生说道。

    “噢!原来我也会预测未来了,看来是得自爹你的真传!”小红调皮地说道。

    “不要胡闹,我跟你说事情呢,你要严肃点!”空虚先生说完转过身捋了捋胡须,似乎正在组织语言,思考着从哪里说起。

    “你有没有观察过山下的世界,气候有什么不同?”空虚先生问道。

    “爹,你明明都不允许我下山,我哪里知道外面的气候有什么不同,就是觉得山上越来越冷了!”小红说。

    “对,差不多,很久以前,冰封大陆上并没有下那么多的雪,人间有四季,寒来暑往,春夏秋冬,百姓安居乐业,好一派繁华景象,然而后来,天生异象,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另外一半时间又十分炎热。这并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是因为世间有妖孽横行,导致季节紊乱,生灵涂炭。前几年,我的空虚剑法略有小成,便想斩妖除魔,还人间太平,几乎就要成功了,却因为一念之差而功败垂成,实在是因为我不想伤及无辜。

    这几年的闭关中,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必须有牺牲才有拯救,然而已经太晚了,那妖孽已成气候,我即使练成了空虚剑法,也不再是她的敌手了。

    飘渺派的武学我已经尽数掌握,然而无济于事。我只好铤而走险,走进了本派的禁地灵虚谷,花了几年时间在那里领悟了预测,可以预测未来的一些事情。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是天命,天命难违,我知道天命,却无法改变。”

    空虚先生自顾自地说着,到后来竟然有些伤感。

    小红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好说:“爹,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空虚先生摇摇头,意识到自己讲故事的水平有限,便不再故弄玄虚,直截了当地从头说了起来。

    “那么我就简单点说吧。你先记着,以后会有帮助的。冰封大陆上以前是很和平繁华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天上降下来一只冰蛇,那冰蛇体内藏有世间之极寒,叫冰魄,导致冰封大陆常年降雪,而她又可以吸收天下之寒气,增强冰魄的寒度,寒上加寒,积年累月,她便可幻化成人形,甚至羽化而成魔,那个时候,冰封大陆就要沦丧在她手上,只不过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她的法力成长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几年之前,我本可以亲手杀了她,然而我错过了这个机会,其实这也是天命,她命不该绝。

    现在这个使命降落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了,和你有莫大的关连,其中起重要作用的,就是你最近遇到的那个少年。本来是天机不可泄露的,我把天机泄露给了你,对我有很大损害。我也只能点到为止,不然怕是会遭天谴。”

    “爹,你别吓我,感觉像临终托付一样,你不是要死了吧!”小红紧张地拉住空虚先生的衣袖说道。

    “你这丫头,不说点好的,爹没那么容易死的,你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但是别到处跟人讲,那样对你没好处。”空虚先生说道。

    “那你说现在天气更加冷了,是说那个冰蛇又出现了?”小红问道。

    “不是又出现了,她一直存在着,只不过现在更加强大了。”空虚先生说道。

    “那你是让我去杀了她?你这么厉害都杀不掉,我怎么杀得掉!”小红无助地说道。

    “还有那个沈冰,你记住,他是天命所在,虽然他现在什么都不会,但是我们要相信他!”空虚先生说道。

    听她爹提起这个沈冰,小红才相信她爹真的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只是她很难相信那样一个武功低微的少年怎么担当得起这个重任。

    “放心吧,没错的,他就是上天选中的那个人,而且我已经考验过他了,他通过了考验。

    原来空虚先生早就领悟了预测,只是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所以他要试一试。几年之前,他和冰蛇大战之后,身负重伤,虽然他武功高强很快就会恢复,但是也需要时间,好在沈冰他们为他搭了棚子,免除了被野兽误食的危险。为了报答,他将圣剑令送给了沈冰。手持圣剑令,学习武功的速度是会加倍的。虽然在闭关,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沈冰早就具备了进入飘渺派的实力,一直不让他进来,也是要考验他的耐心,看他是不是有一颗不放弃的心,为了目标不断努力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他为了进飘渺派年复一年地练习,一次次失败,继续一次次尝试,说明他通过了最重要的考验:坚持。

    当然沈冰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一直以为自己资质驽钝才不被选中,所以他刻苦练习。

    空虚先生说完,就走开了,剩下小红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思紊乱,努力消化她爹刚才说过的话,试着去让事情有一个可靠的解释,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信息量太大,她一时还消化不了。

    那么,什么叫双冰合璧,冰火长离呢?

    那是昨天他爹不让她跟沈冰一起玩耍时对她说的话。这样看来,他爹真的有某种预测未来的能力,不然他怎么知道沈冰的存在呢?不可能是偷窥吧!

    那为什么今天又变卦了,说我和沈冰是打败冰蛇的关键人物呢?那不是让我跟他一起玩咯,唉,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想法千变万化的,完全跟不上那个节奏。

    小红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些问题,辗转反侧,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