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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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天,于太后忽然让人传信给显德帝,说要见他。

    显德帝去了一趟慈宁宫。

    于太后感叹时日无多,想要在慈宁宫花园的临溪亭,举办一个家宴,不但有子的嫔妃,出嫁的公主要参加,就连两位太妃,还有晋王的也要参加。

    显德帝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

    于太后毕竟是他的养母,她提一个要求,他还真不好不答应。

    这天上午,梁宏去上朝了。

    苏婉换了衣服,喂饱了两个小包子,还把了尿,这才让两个嬷嬷分别抱着她们,去了慈宁宫。

    勤政殿距离慈宁宫不远,苏婉也就没坐什么凤轿。

    苏婉到的时候,于太后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都在围着太后说话,连宁皇后,以及贵妃等人也都到了。

    “皇贵妃到——”

    听到门外太监的通禀声,慈宁宫里的欢声笑语,立即就是一顿,接着,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出去。

    其实,苏婉每次来,都有这种冷场的效果,但她并不在意,甚至已经习惯了。

    在她独宠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到了所有后妃的对立面。

    苏婉进来的时候,除了太后和皇后,还有两位太妃之外,其他人——包括贵妃在内的几位嫔妃,还有三位长公主,以及除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之外的所有皇子公主,都站起身来恭迎。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还要去上学,因此并没有过来。

    苏婉走上前向太后和皇后屈膝行礼,又对两位太妃欠了欠身。

    于太后淡淡地道:“免了吧。”

    苏婉这才直起身来,同时,几位皇子和公主,都又重新上前拜见她,就连三岁的八皇子亦是有模有样的给苏婉行礼。

    大人面对孩子时,心肠总是比平时更柔软些,苏婉也一样。

    只是说她多喜欢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一通礼仪下来之后,众人落座之后,于太后方说道:“这便是九皇子和四公主吧,抱过来让哀家瞧瞧。说起来,哀家至今还没有见过自己这两位小孙孙呢!”

    听到这话,怀庆长公主等人都诧异地看向苏婉,眼神里虽然不带谴责之意,但心里肯定都有些不好的看法。

    无论皇贵妃跟太后有多不和,太后到底是太后,是她的长辈,怎么连孩子都不让她看呢!

    苏婉笑道:“太后娘娘说笑了,我出了月子之后,就曾经带了他们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只是太后身体欠安,不肯见我,我也就不敢打扰太后养病了。他们过百日,还有正旦的时候,太后就已经见过他们了,难道太后娘娘忘了?”

    于太后被拆穿,也不着急,只是叹息道:“年纪大了,就记不太清了。何况当时那么多人,哀家也顾不上仔细看他们。好了,哀家现在看看自己的乖孙孙也不迟。”

    “是。”苏婉示意两位抱着孩子的嬷嬷上前,将孩子抱给太后娘娘还有两位太妃瞧一瞧。

    这两位嬷嬷大概四十岁左右,都是进宫多年的老宫女了,为人稳重细心,都有点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本性也好,最重要的是,她们对苏婉十分感激和忠心,苏婉承诺,若是她们看护地好,还会为她们养老。

    她们的父母是进宫前就死了,就是出了宫也无处可去,听到这些,哪有不答应的?对两位小殿下极为上心,可惜,两个小家伙并不怎么亲近她们。

    而那些奶娘的作用就真的只剩下偶尔喂奶了,其他时候连靠近都的机会都没有。或许,她们真是史上最憋屈的奶娘了。

    于太后挨个看了看团团和圆圆,团团他们也不怕生,瞪着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让看到他们的人,忍不住就露出微笑来。

    于太后也露出一丝微笑,她伸手摸了摸个小家伙的脸蛋,说道:“真是两个漂亮的孩子,哀家也喜欢的很,只可惜,不能天天见到他们。”

    两位太妃深以为然,她们也很喜欢他们,他们这个年纪,最喜欢含饴弄孙了,可惜膝下空虚,陛下也只是供着她们,半点感情没有,又怎么能强求别的?

    何况这是皇贵妃的子女,那就更不可能让她们抱养了。

    胡贵妃闻言笑道:“太后娘娘既然如此喜欢两位殿下,不如将两位小殿下留在身边教养,相信皇贵妃也不会拒绝。”若是拒绝,就是不孝

    于太后也看向皇贵妃,眼中带着殷切期盼之意,似乎真有意留下他们。

    “胡贵妃,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婉斜了胡贵妃一眼淡淡说道。

    接着,也不看她瞬间难看的脸色,又继续说道:“九皇子他们年纪还小,又正是最闹腾的时候,太后娘娘身体又不好,就算想要照顾,恐怕也是有心无力,还会打扰太后静养。两位小殿下倒是罢了,万一累得太后娘娘病情加重,倒真是我的不孝了,所以,此事不妥,以后也休要再提!”

    苏婉强硬地拒绝了此事,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胡贵妃在她这里闹了个灰头土脸,却是敢怒不敢言。

    其他人都暗笑胡贵妃自不量力,踢到了铁板,还真当皇贵妃是以前的楚国夫人啊!

    斥责完胡贵妃之后,苏婉才又看向于太后,笑着说道:“太后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于太后皮扯了扯嘴角,说道:“皇贵妃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苏婉笑道:“人善被人欺,有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只能教她个乖了。”

    此时,团团和圆圆满足好奇心之后,早就有点不耐烦了,开始在两个嬷嬷的怀里挣扎起来,使劲扭着头往后看,显然是想要找母亲。

    于太后见状,脸色微沉,让他们回到苏婉身边了。

    众人又说起了其他事情,气氛才重新热烈起来。

    苏婉安抚了两个小家伙之后。抬眼看向对面的宁皇后,发现她很少开口,虽然因为化了妆,看不大出来,但是苏婉还是觉得她精神不太好,说话的时候,也有点有气无力的。

    宁皇后似乎感觉到苏婉在观察她,也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妹妹怎么如此看本宫?难道本宫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苏婉说道:“皇后娘娘是不是身体不适?看起来似乎有些精力不济。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不要过于操劳了。”

    宁皇后闻言,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又笑了起来,说道:“妹妹或许是看错了,本宫的身体好得很,也没有什么不适,妹妹多心了。”

    苏婉点了点头,道:“倒是我多嘴了。”

    她只是出于一个半吊子医者的习惯,忍不住问了一句,但是,宁皇后看起来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多问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此时,于太后突然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去花园逛逛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一行人去了花园。

    花园建造的十分精美,水池、山石、花木,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园中树木以松柏为主,间有梧桐、银杏、玉兰、丁香等等,春华秋实,晨昏四季,各有不同的情趣,这里主要是太后和太妃常来,而且又是刚刚建好不久,后妃们大都没来过,感觉很是新鲜。

    “这里的景色可真不错。”沁阳大长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婉身边,感叹地说道。

    “是啊,陛下至孝,才花费了巨资建了这个花园,让太后和太妃娘娘她们可以散心游玩,真是用心良苦。”苏婉睁着眼睛说瞎话。

    显德帝对于太后的态度,她心里清楚,不过,显德帝还是舍得花费金银和精力去做点表面功夫的,就是看在这个花园份上,谁也不敢说显德帝不孝。

    沁阳长公主点了点头,其实这样看来,皇上对太后还是很孝顺的,她听到的那些传言,也未必都是真。

    若是母亲没有跟着晋王去封地就好了,留在宫里也未必就过得不好,她也不至于跟母亲分开,多年不得一见,甚至连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沁阳长公主不由幽幽一叹,不由悲从心来。

    她想得太入神,脚下忽然踩到一个石子,整个人都向前跌去。

    “小心——”苏婉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嘶——”谁知道在苏婉抓住她胳膊的时候,沁阳长公主却露出了痛苦之色,不顾自己没有站稳,一把甩开了苏婉的手。

    苏婉皱了下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眯眼看了看她,她应该没用那么大的力气吧?

    忽然,她的眼神一顿,落在了脖颈间。

    沁阳长公主穿的是立领中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一经拉扯,衣衫就稍稍扯开了些,露出了脖颈间一个点瘀黑之色,好似指头的印痕。

    苏婉一惊,还要再看,谁知道沁阳长公主已经迅速整理好了衣服,重新遮挡住了。

    苏婉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她看错了。

    此时,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立即都上前关心询问,得知沁阳公主没事,也都不再问了,只是有没有人在心里嘲笑沁阳长公主,那就不得而知了。

    沁阳长公主脸色涨得通红,忐忑而又惶恐地向苏婉道谢,又道了歉。

    苏婉含笑说没关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沁阳长公主见状,不由悄悄松了口气,心里的惧怕少了一些儿,觉得皇贵妃应该没有发现什么才对,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只是,到底不敢往苏婉身边凑了,极力降低存在感,想让苏婉彻底忘记她,也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逛了逛花园,游览了一下美景之后,众人才去了设宴的临溪亭。

    临溪亭,顾名思义,就是建在水池中。与其是说亭子,倒不是若是馆,面阔、进深各三间,所以空间很是不小。

    东西两面临水,池畔环绕着汉白玉望柱栏板,池水清澈见底。南北出阶,不远处各有一座砖砌花坛,种植着牡丹、芍药等花卉,花坛四周空地上,散植着数十棵松柏,其中穿插着玉兰、丁香。

    临溪亭处于树影碧波之中,十分清雅,平时太后,太妃经常过来游玩。

    刚到临溪亭,显德帝和晋王就过来了,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跟在他们后面过来了,又是一番行礼,然后入座。

    里面已经设好了桌案,最上首两桌肯定是皇上和太后的,左下首就是晋王的位子了,紧挨着他的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五公主,其他的皇子公主太小,行礼之后都被带下去了,团团圆圆也被抱回去了。

    右下首依次是皇后、皇贵妃、贵妃、淑妃、德妃等人。

    苏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晋王。

    或许真有眼缘这一回事,苏婉第一眼见到他,心里就不太舒服。而且,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她总觉得对方似乎是在有意无意地观察自己。

    只是当她看过去时,却什么也没发现,从始至终,晋王都好似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色,规矩地不能再规矩了。

    可是,那种一直被人观察的感觉,却一直都存在,挥之不去,好似被毒蛇盯上一般,让她十分难受,简直如坐针毡。

    期间,于太后似乎对晋王印象极好,不断在显德帝前面夸赞她,还对显德帝说,有机会一定要多召晋王进京来看看她,最好将顺太妃也带进京一次,让她们老姐妹见见面等等。

    显德帝大都是笑而不语,虽没有拒绝,但太后的提议,他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

    自始至终,晋王对显德帝也表现地十分恭敬,总是一副臣服之态,对大皇子、二皇子等人,也不拿叔叔的架子,对他们都一视同仁,几乎所有人地这位晋王的感观都不错。

    这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了之后,苏婉也没有做多停留,坐了早就准备好的凤轿就先回勤政殿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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