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祸国

清泉烹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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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拉那拉氏端坐在酒楼的包间里,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美丽活尸。

    一旁的的蝶舞此时知道主子处于极度生气中,她大气不敢出,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一旁。她很想挪出去呆着,只是她知道此时谁先动,谁就会成为主子出气的活靶子。

    不过,此次蝶舞猜错了,乌拉那拉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面对下人时霸道的气焰,她彻底被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年秋月打败了。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美丽的女子?那张粉白的小脸、那婀娜曼妙的身姿、那深邃迷人如一汪清泉的眼眸、嫣红的樱唇,哪一处都是男人致命的诱-惑。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明明长着一副妖娆的样子,看起来却是那样文静优雅、开朗大气,毫无狐媚之态。

    这样的女子那个男人不动心呢?

    乌拉那拉氏简直有些绝望,此时,只要有什么法子能阻止年秋月嫁进四爷府,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想她一个中等姿色而且即将逝去年轻资本的女人,怎能让这样一个姿色不可方物的女子进入自己的地盘,生生夺去自家男人的所有宠爱呢?

    只有傻子才会如此做!

    她,有着高贵血统的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决不允许一个汉军旗的下贱女子夺取自己的宠爱!

    她舒了口气,恢复了生机。

    “爷呢?”乌拉那拉氏哑着嗓子问道。

    一旁的碟缦连忙回道:“和太子爷、十三爷出去还没回来!”说完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

    主子虽然很少发火,很少打骂下人,表面上温文尔雅贤惠大方,但作为最亲近服侍她的人,自然知道她的厉害的。轻易不发火的主子一旦发怒,身边的人只要被她选中成为泄气对象,恐怕只有一死方能解除她的滔天怒火。

    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语带颤声的碟缦,然后面无表情地对蝶舞道:“让小金子去和爷说一声,就说福晋带着小主子回去了!”

    碟缦眼皮一跳,连忙低垂下眼帘,她知道主子会坐等主子爷回来,才会回到贝勒府。

    她凝神一会儿,举步轻盈地上前为主子沏上茶,退回一步默默地静候着。

    屋子里气氛异常凝重,连熟睡中的弘晖也不安地眨了下眼睛。

    四阿哥很快回到包间,乌拉那拉氏立即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四阿哥例行公事的对她笑了笑,乌拉那拉氏心如刀割。

    四阿哥看了眼熟睡的弘晖,亲自抱了弘晖上了马车。

    乌拉那拉氏跟着上了马车,挨着四阿哥坐了。两人挨得那样近,乌拉那拉氏却觉得自己和丈夫之间仿佛隔着一座山,自己怎么也跨越不过去。

    三月,当春日的暖阳高高地挂在晴朗的天空,万物复苏之时,二哥年羹尧从翰林院庶吉士翟升为了翰林院检讨,家里因此也热闹起来。

    一日,年秋月正在后花园里弹琴,抬头间猛然看见一个远去的背影,年秋月觉得那人的背影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晚间,暮云悄悄的告诉她,百日那位四哥来了,和老爷少爷在书房里议过事。

    年秋月的心慌乱地狂跳起来,和父亲哥哥议事?难道此四哥真的就是四阿哥?

    在五台山时她有过怀疑,只是,当时康熙去了中台,她知道的历史是四阿哥陪在康熙的身边,哪会独自到大螺顶呢?

    她的思想完全被历史误导了!她的心跳得更快,没想到她已经和四阿哥见过面,原来年羹尧早就知道了四阿哥的身份,只是瞒着她!

    那么刚刚看见的熟悉背影绝对是四阿哥无疑!

    年秋月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怎样来形容,坐卧不安!

    不是她怕四阿哥,而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历史的脚步并没有因为年秋月的穿越而改变,。

    五月,朝局动荡起来,索额图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被拘禁于宗人府。皇上虽对太子没有惩治,但四阿哥和他的幕僚们却敏锐地察觉到皇太子遇到了大麻烦。戴铎和四阿哥分析,一旦皇太子被废,四阿哥就有了谋求皇储的机会。

    同样的是皇子,同样是具有皇位继承权的四阿哥,在机会面前也绝不会礼让。

    不过,他深知要赢得皇阿玛的认可亦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作为爱新觉罗的子孙,再艰难,四阿哥还是要去争一争,去搏一搏。

    于是,他暗中网罗人才,以便机会来临是能全力以赴。

    年氏家族就成了四阿哥最为关注的对象。不说年遐龄湖广巡抚的地位如何,单说他的两个儿子年希尧、年羹尧都是难得的人才。

    年府同样也在揣摩四阿哥。已经成为年羹尧幕僚的邬思道深思熟虑后分析道:“此次索额图纠集太子一党,趁皇上南巡扶太子登基之事,虽然只惩罚了索额图,保下了太子,可他们君臣父子之间已出了裂痕,再也无法修复。细看几个皇子,废除太子后,四阿哥得胜的机率很大,年府值得跟随四阿哥一搏。”

    也许四阿哥命中就该是真命天子,六月初,四阿哥被封为镶黄旗旗主,年家正式归属于四阿哥胤禛门下,年家整个家族自然同四阿哥的沉浮绑到了一起。而待字闺中的年秋月也成了双方的筹码,选秀不过是个程序罢了!

    随着四阿哥前往年府次数的增多,年秋月越发不安起来,她总觉得四阿哥的背后暗藏杀机,但一时又没有头绪。这个朝代毕竟比不上现代,即使你有再多的钱财也查不到有价值的事情。

    年秋月无奈之下只得丢弃男女大防找到邬思道,把自己的担心事倒与他。邬思道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子叹道:“可惜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年秋月,迅速收回眸光。年秋月知道他在叹息她身为女子,却能洞察他们男人的世界。其实呢?她不过是先得天机而已!

    年秋月并没有质疑邬思道的叹息,而是恳切地和他商讨着办法。

    邬思道扬声道:“大小姐不必如此忧心,该来的一定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大小姐您没有损失即可!”

    年秋月叹了口气,知道历史又如何?还不是不能预知自己将会遇到什么麻烦?

    反正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光棍些,事情发生后再作打算!年秋月遂不再胡思乱想,一门心思地研究她的新药来。

    随着酷暑的来临,年府也拿了地窖里的藏冰用上了。随着冰上冒出的丝丝冷气,室内的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作为夏天吹惯了空调的年秋月,有了冰后,睡觉才算舒服许多。

    这日午后,年秋月半醒半睡中听见暮云的一声惊呼,她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猛然清醒过来。

    暮云指着冰盆说不出话来。

    年秋月抬眼望去亦吃了一惊,只见已经只有冰水的冰盆中赫然立着几个大字:“红颜祸水,祸国败家!”

    暮云的惊叫声让屋外守候的丫鬟婆子全都进了屋子,她们自然以为这是天机预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

    年秋月知道此时靠不住别人,她起身来到冰盆前,然后伸手去拿那像极了冰的大字。吴嬷嬷到底年长,对年秋月的感情亦不同,她抢先一步挡住了年秋月急切道:“小姐,万万不可!”

    年秋月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吴嬷嬷的意思,她令人拿来火夹子,然后一一夹起那几个透明的大字。

    害自己的人真是聪明,用类似冰样颜色的汉白玉的石头雕刻成大字,然后把放到制冰的容器里,等到用冰时,冰溶化后,字也就显现出来了。

    这样拙劣的手法年秋月自然一眼看穿,可是眼前这些满脑子妖魔神仙的丫鬟婆子们自然相信这谶语,认为这是神仙的警示。

    年秋月锐利的眼神扫过在站的每个人,眼眸中隐隐带着萧杀和冷峻:“此时在站的人都和我年秋月息息相关,我好大家都好,我若出了事情,大家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不用我多说!”

    顿了顿,她接着道:“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出去后该怎说大家自然知道!”

    吴嬷嬷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她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但是不妨碍她护着自家的小主子,她厉声喝道:“今日之事如若露出半点儿口风,抓出来必定打死,决不轻饶!”

    众丫鬟婆子皆唯唯诺诺,一一保证出去绝不乱说,年秋月知道那个害她之人决不在她们中间,于是挥手让她们下去。

    片刻后,年秋月也不等丫鬟递消息就带着吴嬷嬷和朝霞暮云来到外书房,找到正在议事的年羹尧和邬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