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调戏与反调戏】

耳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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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斧镇衙门前一团乱,展昭和白玉堂以打架名义联手将刀盟一众人都收拾了一遍,同时,两人也试了一试彼此武功。

    展昭虽然是第一次见白玉堂,话没说上几句,不过正经挺欣赏这个人。

    首先,他觉得白玉堂很合眼缘,换句话说,以他展大侠审美标准,觉得白玉堂长得很好看,看着很顺眼。

    其次,这人虽然冷冰冰不怎么好相处样子,但从他对公孙有礼貌又保护了小四子这些细节来观察,是个好人。

    展昭一直觉得看练武之人人品,就看两点,第一,看他对不会武功人态度,是否尊重。第二,看他是否愿意保护弱小,如果这两样都做到了,那么可以称得上是侠客。

    至于脾气秉性,展昭向来不计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性格和喜好么。

    再者,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一交手,展昭也惊讶于白玉堂武艺高强内力深厚,果然是天尊宠爱徒弟,名师出高徒啊……虽然天山派很乱,不过白玉堂似乎不参与门派内部斗争。

    而白玉堂第一次见展昭,也有不错印象。

    首先,他觉得展昭不讨厌。

    白玉堂看人标准很奇怪,不会管你外貌、身份或者是才情是否出众,只管顺眼不顺眼。这世上人就是这么回事,有些怪怪但是很顺眼,有些什么都好但就是看不上。

    另外,白玉堂对别人样子好看不好看通常都没什么特别要求,这方面也比较迟钝,但第一眼看到展昭,竟然觉得这人长得很好看,特别是笑容。

    展昭给白玉堂第一印象可能和展昭给大多数人第一印象不同。

    很多人第一眼看到展昭,会觉得他像只温顺白猫,很精致,很柔和,一点不张扬。可白玉堂却觉得他是一只狡猾黑猫,虽然表皮柔亮,但只是表象,他爪子很厉,性格很强烈。

    白玉堂其实不喜欢好好先生,如果一个人什么脾气都没有,他会觉得无趣,可展昭似乎有不少秘密,也隐藏了真正性格,应该是个身世十分复杂人。

    另外,白玉堂自认为自己待人处事很失败,但展昭显然是那种能十分清楚地表达自己想法,擅长与人沟通,待人处事都很成功类型,白玉堂对这种能力表示赞赏。

    后,展昭功夫真是很高,交上手,白玉堂才相信他师父跟他说过话——碰到展昭要小心应对,大意会吃亏。虽然他不太明白他师父是怎么知道展昭功夫不弱……莫非以前交过手?

    两人打得不分上下,还挺开心,刀行风脸色可难看了。

    刀盟三大高手都皱着眉头——怎么说呢,展昭和白玉堂是戏耍他们呢,但可气是这两人都是高手中高手,刀行风恐怕都敌不过。

    公孙抱着小四子一旁看着,小心护住小四子,随着人越来越多,人群也拥挤起来,公孙一直往后退,后退到台阶上,没想到台阶上有个坑,他脚后跟没踩稳,往后一倒。

    公孙赶紧退后一步保持平衡,这个时候,正好有个人从他身后经过。

    公孙一下子撞了上去,赶紧回头道歉,不知道撞到谁了。

    可公孙一回头,惊了一跳——就见身后一个黑漆漆身影,这人一身黑,身材高大,关键是大白天,他还拿黑布蒙着头,衣服领子揪得老高挡住大半张脸,跟见不得人似,鬼鬼祟祟。

    被公孙撞了一下,那人也不追究,边瞧着身后衙门方向,边往前跑,钻入人堆那样子,好像怕被人看见。

    公孙顺着他回头看方向望过去,就见他看是衙门门口位置,那里,正好站着包拯和庞吉。

    公孙眯起眼睛,这人是谁呢?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还怕包大人……莫非是什么匪徒或者贼人?

    “小四子。”公孙个头不够那人高,那人动作又,看不清楚长相,就问被抱着小四子,“你看到刚刚那个黑衣人了没有?”

    小四子伸手一指那个已经差不多跑没影了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很可疑,“是不是他啊爹爹?”

    “是啊!”公孙点头。

    “嗯,没看到,但是有听到他讲话。”小四子回答。

    “他说什么了?”公孙赶忙追问。

    “好像……”小四子想了想,“说什么死人了,包子怎么这儿,要赶紧跑,被逮着就麻烦了。”

    公孙心中就一动——莫非这才是真正凶手?

    可他再踮起脚四处寻找,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啧。”公孙有些懊恼。

    “咳咳。”

    就这个时候,只听包拯咳嗽了一声。

    展昭适时地跳出了战区,白玉堂也到了一旁,再看……刀盟一大半弟子都趴地上捂着鼻子,场面有些喜感。

    包拯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庞吉来了一声,“不得衙门前私斗喧哗。”

    刀行风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脸色阴沉。

    包拯对白玉堂抬手,往衙门方向摆出个请姿势,“进衙门说话。”

    白玉堂想了想,终还是走进了衙门。

    刀行风看包拯,“包大人号称公正廉明,可似乎有所偏袒……”

    包拯一摆手,“本府不用你教如何办案,今日你出言不逊械斗闹事,本府念你是初犯,不与你计较,下不为例!”说完,一甩袖,回衙门了。

    庞吉撇嘴,心说看黑子这派头,也跟着转身进衙门去了,他对白玉堂也有些好奇。

    刀行风门口想了想,觉得情况有些变化,没想到包拯会突然出巡到此,他让手下先回客栈安顿,从长计议。

    很,连行人都走了,公孙抱着小四子,还站客栈附近。

    “爹爹。”小四子捏着小毛驴缰绳,问公孙,“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嗯……”公孙觉得刚才事情,有必要告诉包拯,毕竟他和白玉堂有些交情,没理由让他蒙受不白之冤,自己有线索都不说出来。

    想罢,公孙抱着小四子跑到了衙门口。

    门前,张龙和赵虎站着。

    张龙见公孙到了门前,很有礼貌地问,“这位先生,有事?”

    “呃……”公孙还没开口,就听有人说,“没事,让他们进来。”

    说话间,展昭跑了出来,伸手从公孙怀里接过小四子,“差点儿把你忘了,进来坐坐,包大人说请你吃糖。”

    小四子抿着嘴,搂着展昭脖子叫他抱进衙门了,公孙无奈——小四子还真不跟展昭见外,才见了两面就叫骗走了。

    进得衙门客房,包拯和庞吉坐正座,客座上,白玉堂坐着,衙门里丫鬟送茶时候盯着白玉堂直看,出门撞见笑眯眯抱着小四子跑进来展昭,就转头盯着这一大一小看,一回头又见跑进来个漂亮书生……小丫鬟觉得眼晕,看不过来了啊!

    公孙见众人似乎要说正经事,就想带着小四子回避一下,但是包拯请他落座,“公孙先生请坐。”

    公孙有些拘束,不过还是坐下。

    展昭抱着小四子院子里跑来跑去,小四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公孙往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包拯,就见他边喝茶边打量白玉堂,神情自然,显得很随和。

    公孙对这位包青天认识又深了几分,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白少侠,案发当晚,你人何处?”包拯问白玉堂。

    白玉堂放下茶杯,也不废话,“案发那晚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月前。”

    “我是今天刚到。”白玉堂说得平静,“之前我从未来过刀斧镇,这两个月我都陷空岛,当中去了两趟天山找我师父。”

    包拯点了点头,拿出那份案卷,交给白玉堂,“白少侠,可有兴趣看一下?”

    白玉堂伸手接过,抬手打开画卷。

    进来给公孙送茶小丫鬟正好瞧见,心口噗通一声,两眼闪亮亮。

    包拯瞧眼里,摇头……幸好开封府只有一个展昭,要是再多几个白玉堂这样,那府里丫鬟们估计都没法干活了。

    “所以你怀疑杀人是我?”白玉堂看完画卷后,放下,似乎若有所思。

    画卷平摊桌上,公孙喝茶时候瞄到了一眼,就走了过来,低头盯着看起来,开口,“这些人都不是刀伤致死。”

    白玉堂抬头看公孙,“为什么这么说?”

    “嗯,我不懂武功,不过呢。”公孙伸手指着画中尸体,“人脖颈一旦被割开,会有大量血迹喷出,也就是说如果他是站这里被砍,那么血应该会喷到很远地方,而脚边是滴落血迹,倒下后呢,伤口边会有一滩血。”

    “是这么回事。”

    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正站白玉堂身边看着画,两只手捂着小四子耳朵,小四子个子矮,看不到桌上画,也听不到大人们说话,傻傻睁大了眼睛好奇瞧着,倒是也不吵闹。

    “可是这些尸体,四周围几乎没有喷溅血迹,但是尸体下方却有很多喷射斑点。”公孙道,“我没看到过尸体所以不敢断言,但是我觉得尸体有问题。”

    包拯问,“公孙先生,是仵作么?”

    公孙张了张嘴,还没开口,白玉堂道,“公孙先生是天下第一神医。”

    公孙赶紧摆手。

    白玉堂看他,“不用谦虚,药王说。”

    包拯和庞吉对视了一眼,白玉堂说出来话,总觉得很有说服力。

    展昭松开小四子耳朵,低头问他,“你爹爹是不是神医啊?”

    “是啊!”小四子仰着脸好自信,“爹爹能把死人医活。”

    公孙伸手掐他脸,“不准胡说。”

    小四子揉着腮帮子,“大家都酱紫讲。”

    包拯站了起来,“可否请公孙先生,去看一看尸体?”

    公孙惊讶,“可以么?”

    “自然!”包拯起身请他出屋,“还请公孙先生帮忙。”

    公孙自然是乐意帮忙,包大人也真客气有礼貌。

    白玉堂见这边忙着,伸手拿了盒子站起来,准备离开。

    展昭伸手拦住他,“不说了吃了饭再走么。”

    “是哦。”小四子仰起脸,笑眯眯抓着白玉堂衣袖,“白白,吃了饭饭再走么。”

    ……

    这时,张龙走了进来,低声展昭耳边说了两句。

    展昭微微愣了愣,低头凑到白玉堂耳边,“门口有人找你。”

    白玉堂皱眉,看张龙,“什么人?”

    “紫衣人,拿着一把金刀。”

    白玉堂听后眉头又皱起了几分,站起来对展昭道,“我还有事要办,告辞。”

    展昭回头看了看,包拯没,和公孙先生去停尸房了,而庞吉喝着茶一摊手,那意思——我才不管。

    白玉堂已经往门外走了。

    小四子撅着嘴,仰脸看展昭,那意思似乎是想留住白玉堂吃饭。

    展昭摸了摸下巴,伸手抱起小四子,回头放到了庞吉身边。

    庞太师眨眨眼。

    展昭摸了摸小四子脑袋,交代庞太师,“太师啊,你帮着照顾到公孙先生回来为止。”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庞吉低头,小四子仰起脸,两人对视。

    良久,庞太师笑嘻嘻伸手戳戳小四子肚子——软乎乎,这胖娃真可爱。

    小四子瞄了庞太师胖乎乎大肚皮一眼,伸手去拍了两下。

    等包拯和公孙回来……就看到小四子已经爬去庞吉腿上坐着了,一大一小不知道说什么呢,庞吉乐得前仰后合。

    公孙赶紧去将小四子抱回来,不好这样没大没小。

    包拯走过去瞧了瞧庞吉肚子,冷不丁来了一句,“真有母爱……”

    “噗……”太师茶水喷了一地。

    展昭跑出衙门四外看了看,已经没了白玉堂踪影,就问衙役,“白玉堂往哪儿走了?”

    衙役伸手一指,展昭要追。

    这时,张龙追出来,“展大人,包大人说有嫌疑犯了。“

    “这么?”展昭一惊。

    “公孙先生刚才看到个人,说是一身黑衣,大概这么高……”张龙比划了一下,“蒙着面鬼鬼祟祟,说什么杀死人,包大人这儿要跑。”

    “是么?”展昭惊讶,“他还有什么特征没有?”

    张龙摇了摇头,“包大人说你去追白少侠时候,留意一下。”

    “哦!”展昭点头往外跑,跑了一阵子,才纳闷——包大人怎么知道自己追白玉堂去了?

    展昭轻功好,上了房顶追了一阵,就看到前边两个人影。

    很奇怪两人不是并排走,白玉堂前边走,一个紫衣服人后边跟。

    这紫衣人一身衣服很华贵,从背影看风度翩翩,手上一把金刀十分抢眼。

    展昭暗自一挑眉——金刀……此人应该是天山派大弟子,尧子凌。

    尧子凌身份尊贵,据说是匈奴皇族后裔,出生塞外,因为钦慕中原武功,从小就到了中原武林圣地天山学艺。

    尧子凌江湖上极少活动,天山派虽然混乱,但是个出人才地方,尧子凌是天山派几个大弟子之中低调一个,但是功夫据说很好,深不可测。

    展昭追了几步,就见白玉堂行色匆匆,有些好奇,这两人为什么赶到刀斧镇呢?

    想了想,展昭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跟只鹞子似到了白玉堂身边站稳。

    白玉堂转脸看到展昭,有些惊讶。

    展昭抓着剑手背身后,自来熟得一塌糊涂“顺路,一起走?”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你知道我去哪儿?”

    展昭微微一笑,“直走么,是吧?”

    白玉堂有些无语——眼前就一条直路,当然直走。

    不过还是那句话,白玉堂对展昭似乎讨厌不起来,也无所谓,和他一起往前走。

    展昭回头看了看尧子凌,尧子凌低着头,手抓着金刀似乎自己走自己,另一只手随意地放腰侧,习惯性地转动着手里扳指。

    展昭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白玉堂,“你师兄?”

    白玉堂皱眉,“师侄。”

    展昭就看到尧子凌无奈地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好奇,这两师兄弟怎么那么生疏,小声问“吵架啦?”

    白玉堂摇头。

    “你急着办事?”展昭抬头看了看天时,“差不多该吃饭了,要不要一起?”

    “我有急事。”

    展昭瞄到了他手里那个方盒子,开口说笑,“装进个人头就刚刚好。”

    白玉堂站住了。

    展昭见他停下了,就也停下看他。

    白玉堂将盒子拿起来放到展昭眼前,“确是人头。”

    展昭沉默了片刻,伸手出双手掐住白玉堂两边腮帮子轻轻拉了拉,“不要那么严肃么!”

    ……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

    身后尧子凌楞了良久,竟然有人敢伸手去捏白玉堂脸,展昭不是一般有种啊……

    白玉堂看了展昭好一会儿,展昭伸手一拍他肩膀,“走,喝酒去。”

    边走,还边说,“你刚才捏小四子脸了没有啊?手感忒好,跟团子似!”

    白玉堂很认同展昭用“团子”两个字来形容小四子,稀里糊涂就跟着展昭进了客栈,喝酒去了。

    尧子凌皱眉后头看着,就见已经到了二楼展昭对他招手,那意思,上来一起吃饭?

    尧子凌想了想,转身走了,展昭就看到一旁巷子里跑出了不少人来,跟他身后离开,似乎是他随从。

    “性格比你还孤僻。”展昭坐下,给白玉堂倒酒,点了菜之后伸手一拍那盒子,问白玉堂,“真是人头?”

    白玉堂放下筷子,看展昭,“你性格还挺开朗。”

    展昭点头,“是啊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习惯一见面就摸别人脸?”

    展昭微笑,“又没有关系……”

    话刚出口,白玉堂突然伸手过来。

    展昭就感觉腮帮子上边,微凉手指擦过,还顺便戳了戳。

    他楞了半晌,白玉堂收回手,端起酒杯,看着展昭略带窘迫又有些尴尬神情,一抹促狭从眼底划过,“皮肤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