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3|

三分流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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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戈对于生火烤衣服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生疏,不过他很快的就展示了他极佳的学习天分,除了重锦的的裙子被刚开始被烧了个洞之外,最起码都顺利的烤干了。

    重锦从头到脚都是*的,在这里也不可能完全全都脱下来,在稍做犹豫之后,重锦就决定先把外面的裙子和脱下来,穿着里衣在火堆旁边烤火,而止戈也顺从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和重锦的裙子一起烤干,然后把裙子和外衣一起递给重锦,背对着重锦,等着重锦把湿衣服换下来。

    这具身体显然比重锦想的还要脆弱一些,为了防止出现一些小意外,重锦对野外的环境虽然还有些不太适应,还是换上了还带着余温的衣裳,把自己裹的结结实实的,对止戈的动手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体贴的给他留了些时间,等他把衣服全都烤干之后,才懒洋洋的指使他干活。

    “找我们的人随时可能下来,你先把他处理掉。”

    重锦指了指那个现在脑袋还沉在水里的人,止戈蹙了下眉,也没问究竟要怎么处理,思索了下,先去旁边的草丛里,用剑割了一把柔韧性比较好的草,紧接着蹲在地上开始把几根草放在手心里捻起来,让一根粗糙的草绳逐渐变粗,变成,等到了大概足够的长度之后,止戈放在手心扯了扯,确定了足够的柔软度,又从水潭旁边挑挑拣拣,挑出了一块既不是太大又不是太小的石块,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又回头把捡起来了一块,把这两块石头一块绑在了小厮的胸口,一块绑在了他的脚部,紧接着又把他毫不犹豫的推进了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石头的重量带着尸体一块沉入了水底,相信短时间之内都不会起来的。

    重锦看着他弄好之后,赞叹了说了句,“很有天赋。”

    无论是第一次杀人还是第一次处理现场,止戈的表现都堪称完美,甚至没有一点过激的反应,还有心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给弄掉,“现在是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

    就和这个小厮原先想好的一样,他只要消失掉就好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重锦和止戈这样的“幸运”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不是么?

    重锦,“对,我们当然没见过他,最重要的是,我落下来之后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重锦慢吞吞的道,“当然,为了不被拆穿掉,你在下次需要下水之前务必学会泅水。”

    在蜀州的水很多,会泅水几乎是每个孩子的本能,而止戈对水一点都不熟悉,看来他之前很可能来自别的州。

    “在此之前,我现在饿了,去找点吃的。”

    实际上不但是重锦饿了,止戈也饿了,毕竟从落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中间的耗费的体力有些大,那些糕点两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现在没有饥饿虚弱的倒下已经是止戈现在的能做的极致了,如果重锦再吩咐一些体力活他恐怕也办不到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重锦虽然有些不适应,身体也有些吃力的感觉,但是也没有其他太大的负面感觉,而对止戈的冲击性就比较大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幸运”的来一次坠空经历,而是溺水的濒死的感觉也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精力,重锦不能保证这对止戈的冲击性是剧烈的,但是能肯定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冲击性,现在能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把那些不适压下去,看起来的非常的若无其事---------至少重锦没有看出明显的破绽,重锦对止戈已经不止满意了,也许她可以从某些方面来奖励一些止戈的到现在为止都在标准线之上的表现。

    对于能让她满意的下属,重锦从来不吝啬于奖励,毕竟适当的奖励,有利于让下属的忠诚度更高,这也是驭下的一个小手段,不过对于能奖励给止戈什么东西却让她有点苦恼了,毕竟有很多的东西是有限制的。

    重锦漫无目的的想了好一会儿,手指上缠绕着一小段柔软的滕曼,上面开着小小的紫色的四瓣花,正是她随手从旁边的的草丛里摘的,现在正在她的手指上快速的变换着,速度的快的几乎只能看得到残影。

    “只找到这些果子,我弄的陷阱现在还没有东西掉进去。”

    其实对这个山谷里有没有野兔和野鸡之内的野味止戈并不是太肯定,毕竟这里□□静了,虽然有人活动的痕迹,但是也能看的出来的,这里经常几个月都没有人来光顾。

    重锦转过头,看到他怀用袍子兜着的果子,最有卖相的是一串已经熟透了的野葡萄,凑近了甚至能闻到一些甜甜的香气,其余的果子卖相都不够好了,有的熟了半边,有的完全是青的,几个野梨甚至只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只看着就能想到真的吃到嘴里是怎么的难吃。

    止戈把那串葡萄先拿出来对着重锦示意,“我先去清洗一下?”

    重锦捂着嘴思考了下,半响之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止戈以为这是重锦对这种东西有些抵触才会考虑这么久,不曾想在他站起来没多久之后,重锦也站了起来,身上裹了两层衣服,其中一件比她的身体还要大上好多,衣摆拖在地上,重锦看着拖在地上了闪衣摆,顿了下,决定先不去理会它了,弯腰捡起几块小石子,屈指弹向周围,没一会儿,鸟叫骤然响了起来,一阵扑棱扑棱的的挥翅的声音过后,几十披着各种羽毛的鸟挥着翅膀飞向天空,重锦几乎看都没看,又屈指弹了几块石子,紧接着就听到几声尖锐的鸣叫还有噗咚的坠地声。

    重锦看向面露惊讶的止戈,“捡起来,把内脏除去,再烤熟,他们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过来,这些应该能勉强填饱肚子。”

    说完重锦就格外洒脱的又坐回了原位,等着止戈的服侍。

    被重锦打下来的总共有三只鸟,看起来格外的肥壮,看起来吃的应该不错,止戈特意把三只小鸟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来这三只可爱的小鸟是怎么把送掉了性命的,止戈拔掉所有的羽毛之后,也只能看到小鸟的脖颈上有着一小块的淤青,就像是不经意间弄上去的一样,而止戈已经肯定这就是它们死掉的原因。

    虽然处理内脏的时候有些笨拙,好几次差点伤到了手,不过好歹也弄干净了,在距离沉尸地方比较远的地方清洗了下,又折了两根树枝,把树枝的一端削的尖了些,努力把那三只可怜的小东西串起来。

    想了下,止戈又把原先摘的果子给拿出来几个熟的比较好的塞进它们肚子里,重锦看着他在一边鼓捣,想了下,“可以再找一些蘑菇之内的塞进去,烤出来应该比较棒,最好再加点蜂蜜什么的。”

    止戈,“我记得我刚刚摘果子的时候看到一些蘑菇,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毒,我先过去找找,至于蜂蜜,这里应该没有。”

    重锦遗憾的道,“看来是的。”

    等两人把这三只小东西吃到肚子里之后时间又过去了许久,太阳偏移的更多了,在这里的亮度已经和傍晚差不到哪里去了。

    重锦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阵不太正常的响动还有人的惊呼声,“看来她们来了。”

    ***

    回到祁王府之后,祁王妃已经哭了有一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不敢瞒着祁王祁王妃,当时兵分两路,大部分下去山谷去找小娘子,另外一两个人去祁王府报信,最好带来更多的人,毕竟这里的路真的很难走。

    其实当初眼睁睁看着重锦掉下去人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虽然都盼望着重锦死里逃生,但是凭借当时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没了希望,只是他们不想放弃活命的最后一个期望,才用最快的速度下来找人。

    而没抱太大期望的人看到几乎是毫发无伤的重锦和止戈,当时差点所有人都疯狂了,领头的跪倒重锦跟前放声大哭,只是见重锦的脸色不太好,止戈更是脸上多了不少伤口,重锦信赖的依靠在止戈的身上,几乎所有人都脑补出来了一副事情经过,虽然对没看到那个跟着跳下来的小厮有些奇怪,问过止戈后,止戈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其他人虽然疑惑但是现在全被狂喜盖过了。

    ---------谢天谢地,他们都不用赔命了。

    已经哭了的眼睛肿的不行的祁王妃,正在央求祁王要去重锦落水的地方去看看,祁王也一脸的焦躁,但是对祁王妃的要求还是非常的坚定的拒绝,就在祁王妃快要崩溃了的时候,终于传来的好消息。

    祁王妃猛的站起来,拉着祁王往屋外走,哽咽的道,“阿珏,我们下次不要让阿锦出去了好不好?我实在无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等看到一脸苍白憔悴的重锦的时候,祁王妃眼泪瞬间又掉下来了,慌忙的道,“大夫呢,快去叫大夫啊----------”

    等祁王妃依依不舍的被祁王拉走之后,重锦挥挥手让其余的人都下去了,懒洋洋的靠在垫子上,有些慵散随意的道,“在去望月书院之前,我恐怕要一直病着了。”

    止戈,“恐怕娘子也不想放您出门了。”

    祁王妃刚刚拽着她的手一遍遍的重复以后绝对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最好以后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呆在院子里,毕竟对祁王妃来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重锦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劳累的一天,躺在软的不行的床上,让她整个人都舒服的不行,“我总会说服她的,现在我需要你去办两件事。”

    止戈这次严肃了起来,主动的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什么事情?”

    重锦伸出一根手指在止戈眼前晃了晃,“第一个,你去把那个今天探路的那个人杀了。”

    止戈,“他就是另一个人?”

    重锦垂下视线,“有八成的把握,但是我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我也不需要,我怀疑他,他也有动手的时间,如果我冤枉了他,那只能说遗憾了。”

    说遗憾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漠然的冷酷,丝毫没有遗憾的样子,毕竟对她来说,一个小人物的生死还不用她特别的在意。

    重锦,“至于第二件,我现在并不太确定你能不能做好……”

    重锦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又斜了止戈一眼,似乎在考虑这件事到底要不要交给止戈,止戈却是没有丝毫的局促,“既然您这这个时候提出来,想必合适的人选只有我一个,而且我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况且,我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不是么?”

    重锦,“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倒不是担心能不能做好,而是担心这个度是不是能把握好,”顿了下,似乎又在斟酌了下,重锦终于妥协了,叹了一口气,“你杀掉他之后,把他的头割下来放到盒子里。”

    “然后?”

    “然后带着盒子去找我阿爹。”

    确定重锦没有说错,止戈表情顿时微妙了下,不由自己的看向重锦,试探的道,“我个人认为这个对郎君来说有点过于……刺激了。”

    止戈最终还是委婉用了刺激这个词,实际上,止戈现在很想问重锦,她难道很讨厌她阿爹不成,大晚上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去见郎君……

    止戈并不是想贬低祁王,只是可观本能觉得祁王并不是能受得了这个刺激,一下子看到这么具有冲击性的画面,恐怕祁王并不是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

    重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准确的讲,我需要你把这颗头颅送给我阿爹看一下,最好再顺便的告诉他,有人想要杀掉我。”

    止戈的表情微微凝固。

    重锦今日好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过了,现在她没有任何解释的*,而是只是单纯给止戈吩咐任务,“除了今天的事情之外,什么都不要说,只说他们两个合谋想杀掉我,为了我‘不受到惊吓’而没有告诉我,你很害怕,又不知道怎么办,问我阿爹知不知道到底谁在背后使坏。”

    止戈沉默的听完,温顺的道,“遵命。”

    重锦疲惫的合上眼睛,挥了挥手,“当然,你要控制些,老实说,我阿爹的胆子好像并不怎么大,对血腥的场面可能无法接受,我只需要他失眠一晚上就够了。”

    “好了,你可以去想你的说辞了。”

    止戈见重锦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了下来,半响之后才慢慢的后退,退出去之后轻轻的关上门。

    出去后,止戈对着院子里的一颗海棠沉思了片刻,开始思索到底该怎么办,第一件事并不难办,难办的第二件,重锦说的控制度显然不止血腥场面,他的表现也需要更多的克制。

    尤其在他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求见祁王的时候。

    如果他表现的太过平淡冷酷,祁王有可能会在回过神来就把他从重锦面前调开,对祁王来说,无论是重锦买人还是让她们玩一样的练剑,都是哄重锦的小玩意儿,而等止戈展示了他的攻击性之后,他在祁王眼里就变得异常的危险,对这样的危险因素,祁王并不会把它放在他‘无害’女儿身旁。

    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讲,重锦那些神秘的强大的本事祁王绝对不知道,那究竟从哪里来的就非常惹人好奇了,而每个人都信誓旦旦的传达了一个信息,重锦天生体弱,到了蜀州之后一直是大病不断,几乎不出院门,直到三年前才慢慢的好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止戈虽然有时候特别喜欢追根究底,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是那么执着,毕竟自从他见到重锦,她就是这个样子,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而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重锦交给他的这个小任务完成。

    对于重锦喜怒无常的相当了解的止戈相信只要他哪天做的事情再也不能让重锦满意,估计今天下午重锦似乎是保证的那句话可以随时丢弃。

    止戈一边飞快的想着待会的措辞,一边自然的朝着外面走去,路上见到了清风,清风见止戈似乎要出去,就问了句,“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小娘子下了门禁,过了时辰就落锁,一定要在之前回来。”

    止戈脸上带着笑容,似乎今天的事情并没有给他带上一点阴霾,不得不说,止戈的外貌充满了迷惑性,看遍了美人的重锦都承认止戈相当具有迷惑性,清风被一个妖艳的笑容迷惑住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脸为不可查的红了红,往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的道,“据说,今天全靠你小娘子才没事,郎君娘子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的。”

    止戈温和的道,“我现在正是要去找郎君说一些事情,或许回来的有些晚,如果落锁了,请记得给我开门可以么?我想我需要把今天的事情给郎君好好说一下。”

    清风脸又红了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过头又为难的道,“小娘子那里……”

    虽然止戈的外貌很有诱惑力,但是在清风眼里,重锦的名头具有更大的权威性,毕竟经过几件事,清风已经知道小娘子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阳奉阴违清风实在做不出来。

    止戈,“实际上,这正是小娘子吩咐的,我刚她那里出来,小娘子睡下了,你可以明天把这件事告诉她,不过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她,毕竟小娘子这一天已经很累了。”

    止戈说话不急不缓,带着有种熟悉的节奏感,清风不知不觉的就点了头,等她再看过去,止戈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把人从下人房里哄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再一剑结果了他,对止戈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唯一让止戈觉得不快的是他砍人的时候用的力气笑了点,头只砍下来一半,从脖子里喷涌而出的血不但把他的衣服弄的血淋淋的,脸上也溅上了,止戈眼睛眨也不眨的把已经掉了一半的头砍下来,然后为难的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这里的动静有些大,地上的痕迹太重了,他估计要一会儿再过来收拾一趟。

    止戈没时间再回去换一件衣服,只能保持这样惊悚的样子去找祁王,不过他好歹记得找了个严实的匣子,里面的血渍没有丝毫的溢出来。

    祁王本来在陪着祁王妃,毕竟祁王妃今天受到的惊吓有些大,自从得了消息,她就差点崩溃了,实际上,她已经崩溃了,抱着王妈妈的痛哭,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她已经哭了好长时间了,紧接着就闹着要去找重锦,祁王当然没答应,不说天已经黑了,现在上山多么危险,就是他们去了也没有任何的结果,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派人去找。

    一个下午的大起大落,祁王妃自然有些受不了,几乎是回到关雎居之后,祁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祁王妃已经沉沉睡过去了,祁王今天的是从宴会上匆匆赶回来的,甚至没来得及给宴会的主人解释原因,现在自然要写帖子道歉,止戈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万一真的在关雎居,见到了祁王妃,止戈完全可以想象祁王妃的反应,然后,他就可以接到重锦不满意的批评了。

    如果祁王那里止戈还能想办法委婉一下,祁王妃那里,止戈只能说无能为力,怕是祁王妃看到他浑身的血渍就能尖叫的昏过去了不用说其他的事情了。

    祁王对止戈的求见有些意外,他对这个救了重锦的少年还是很有好感的,甚至等明天他休息好调整好心情之后再召见他问一问当初的情况,没想现在他就求见了,想了想就让他进来了,祁王并没有看到书童的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有些苍白的脸,随意的道,“让他进来吧。”

    书童颓然的退了出去,片刻后,止戈带着一个木匣子进来了,身上的血腥味在点了熏香的屋里并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祁王本身是有些洁癖的,对某些味道特别的敏感,所以皱了下眉头就下意识抬头看过来。

    止戈一路上想了好几种比较委婉的方法,最后还是决定采用稍微直接一点的,加上他之后一点的“表演”,相信他会让祁王相信他本身的并不是那么具有伤害性。

    止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手在细微的颤抖,屋里没人也压低了声音,“郎君,我有一件大事必须告诉您。”

    ***

    八月。

    琼山。

    现在几乎是早晨刚过,琼山下面的马车就已经不少了,还有步行而至的行人,以前因为望月书院比较清净的琼山终于开始热闹了。

    望月书院是蜀州最大的书院,也是最富盛名的学院,几乎蜀州最顶尖的学子都在这里读书,当然,除了一些还守着“规矩”的世家让孩子规规矩矩的去读家学,能读的书的人家境肯定不差,真正的家境贫寒的人是交不起读书的钱的,所以在这个群英会换届的时候,有亲朋好友抱着期望的,都会来这里看一看,而望月书院少说也有几百人,再加上其余的一些闻名而来的人,现在这么热闹完全可以想象了。

    重锦一行人并没有特别的显眼,重锦和大多数的贵族少女一样头上带着帷帽,身边跟着几个穿着朴素的丫鬟小厮,止戈的相貌有点过火,但是也不会有人一直盯着他看,一行人就跟着人群一起沿着青色的石阶一直往上,望月书院在琼山的半山腰,马车最多能到山脚。

    “-------所以,你把我阿爹快要吓死了。”

    重锦压低了声音慢吞吞的往上走,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了,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石阶旁边的的菊花也开了不少,琼山的风景也不错,这么慢吞吞的走也是一种享受。

    止戈搀扶着重锦,虽然重锦没有把重量压过来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同样压低了声音,无辜的道,“小娘子,您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数落了我将近一个月了,难道这还不能让你满意么?”

    重锦指责的看了他一眼,“显然你没有办到我要你的做的事情。”

    止戈高估了祁王的承受力,再看到头颅的时候,祁王动都没动一下,直接晕了过去,止戈扶着祁王到了旁边供小歇的地方躺着,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祁王苏醒,止戈顾虑到草草掩盖住的尸体,不得不得再次拎着那个盒子和书童草草交代了两句就出去、

    “我阿爹强烈的要求我把你赶出去,当然,鉴于你‘救’了我,他会给你足够的钱,把卖身契还给你,甚至愿意让你去望月书院读书,为了这个目的,我阿爹整整念叨了我一个月……”

    祁王认为止戈大晚上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头去见他是非常非常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这太粗鲁了,太暴力了,这种人实在不适合呆在重锦身边,祁王几乎是立刻的就找个几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带到了重锦面前,供她挑选。

    止戈难得的委屈道,“我已经去解释了……”

    他事后完全超水平发挥,可惜无论他表现这么样,理由原因是多么充分,祁王的固执沉寂了十几年后再次爆发了出来,固执的要把止戈弄走--------要知道,他上次展示固执的地方就是死活都要娶祁王妃。

    重锦正想说话,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圆脸讨喜的小厮站在前面对着重锦行礼,乖巧的道,“这位小娘子,您带水了么?我家公子突然渴了,但是忘记带水了,希望能讨杯水喝。”

    重锦顺着小厮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穿着紫红色长袍长相还可以的男人正往这里看过来,眼前虽然多了层纱,重锦还是能看清楚男人眼底下的青黑的,下盘不稳,脚步轻浮,脸色发黄,看起来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现在看重锦一行人往这边看过来,立刻往这边看过来,顺势摇了摇手上的青山绿水扇,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样子,但是眼睛却是色眯眯的。

    重锦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还没有人敢这样看她,不过立刻她就感觉到不对了,他虽然也是看向这边,但是看的明显不是她,重锦偏过头,止戈正好垂下视线,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杀意。

    看样子是个好男色的。

    止戈的脸确实比较过火,重锦能冷淡的道,“没带。”

    说完就绕过了他直接往上走,小厮一愣,下意识的去看男人,男人正一副陶醉的看向止戈的背影,恨不得扒光他所有一副的样子。

    走了有一段路之后,止戈才从嘴边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小娘子,我可以杀了他么?”字好像一个一个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保证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止戈进步神速,重锦又交给他一些小手段,用上这些足够止戈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一个草包,尤其还是在这个色胚草包对他感兴趣的时候。

    实际上这时候止戈已经开始想怎么才能在下山之前无声无息的干掉他。

    重锦却是面无表情的道,“不行。”

    顿了下,重锦接着道,“至少现在不行。”

    重锦意味深长的话让止戈从恼怒你出来,下意识的就道,“身份?”

    重锦微步可查的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比较方便,似乎是为了照顾止戈的情绪,重锦勉强安抚道,“也许她以为你是个小娘子。”

    毕竟重锦已经十一岁了,虽然她发育有些缓慢,和同龄人比有些落后,但是一看就不是七八岁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也该避嫌了,当然,重锦对避嫌这个东西根本不屑一顾,祁王似乎也不太在乎,不然也不会带着几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来重锦这里要求把止戈弄走了。

    止戈闷闷的道,“如果这是安慰的话,我只能说,小娘子,您真的不适合安慰人。”

    重锦,“止戈,我只是在夸奖你,有时候容貌也是一种致命的攻击手段,就像是蛇,毒性越强的蛇都喜欢用美丽的花环来伪装自己,正是这种迷惑性让它们更容易捕获猎物。”

    止戈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现在觉得您可能又要吩咐我什么事情了。”

    重锦赞叹的看了他一眼,“看来,我们的默契终于上升了。如果你把这件事办好,我可以考虑把你上次留下的尾巴给揭过。”

    重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祁王在重锦耳根子旁边念叨了一个月,止戈还牢牢的呆在重锦身边甚至就已经说明了她的主意有多强,虽然重锦只是偶尔打趣一样的说上他两句,止戈敏锐的知道重锦其实对他的表现确实很不满意,无论有什么借口,什么原因,重锦看的永远的结果,结果是祁王被吓晕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让重锦无比的厌烦,显然这个结果让重锦对他的某些态度存了犹疑,止戈不需要这种犹疑,现在重锦终于给了他第二次任务或者是机会,如果能让她满意的话,上次的过就完全揭过了。

    止戈只能道,“当然,这一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重锦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看的止戈有些不自在,出卖//相会让他有点不开心,不过比起重新获得重锦的信任来说,付出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重锦再次放满了脚步,对着身后的人示意了下让他们离的远些,重锦道,“放心,并不是让你去献、身。”

    刚刚看到男人的时候重锦才想起来他是谁,一个小计划几乎是立刻成型了,不过还不到逼着止戈去、献身的地步。

    重锦轻笑道,“我相信凭借你的能力,只用一点的小手段,在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之后,足够骗的他团团转。”

    止戈,“这次也是赞美?”

    重锦,“当然。”

    “刚刚那个是韩家的人,韩家的小七郎,也是韩家二房的第二子,好男色。”

    “据我所知,他最擅长的就是花天酒地,是□□坊的常客,平日里最喜欢附庸风雅。”

    重锦显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装病的一个月里也没有闲着,而是非常积极的寻找韩家的资料和弱点。

    “我说让她一直的感觉到挫败,像赌博一样的上瘾一般不停的加砝码,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就这么一直被动的承受着她的算计。”

    “反正我的时间很充裕,总可以做一些我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