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麻油杂胡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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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升了起来,没有光芒的包裹,如同被剥了壳的红卵,红嫩的仿佛下一刻会流出血来。邵冬关上了窗,离开小旅馆。

    b市的天空雾蒙蒙的,忙碌的车辆,拥挤的人群,交替的红绿灯,只有邵冬一个人无所事事,背着大包漫无目的行走。

    和卫辰在一起的时光看似首温情浪漫的月光小夜曲,其实是一曲英伦迷幻。

    就如同那首‘蠕变’,卫辰令他自愧不如,放弃自我,却又幻想自己对卫辰来说是特别的,结果现实扇了他一记耳光,抽的他满脸是血。他想跑,想离开这座城市,可他想要一个结果。就算是分手也该说得清清楚楚。

    不是他任性耍脾气,他并不介意应酬,身为社会人士,应酬是不可避免的,可昨晚明显不是应酬,应该是传说中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在寻欢作乐。

    他有自己的底线,上次在会所的卫辰令他很惊讶,这次的卫辰让他感觉到了羞辱。任由其他人脱下衣服,与人*,泰然自若的姿态令人不难想出卫辰经历过多少这种事。

    他以为温柔、举止有度、高高在上等人膜拜、偶然会坏心眼是卫辰的全部,没想到他错的离谱。

    现在的卫先生英俊多金,风流倜傥已经并不是在w市里和他一起挤被窝的那个人。

    父亲多次的警告提醒,旁人冷嘲热讽并非空穴来风,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音乐学院,这里曾经是老爸的母校,即便老爸在学校里留下了太多非议,但老爸仍然以能够成为这所学院的老师而自豪,若干年后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

    从清晨走到日暮,邵冬站在卫氏气派的大楼下,仰起头看着高耸的建筑物。卫辰的办公室是不是在顶端,从那个位置能不能看见渺小的他,或者该问,卫辰会不会为了他弯腰俯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出口前,一直站到天黑。明亮的路灯太刺眼,车牌上的字迹那么清楚。

    张叔的车出来了,打了转向灯。正当邵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紧跟着的红色跑车按了按喇叭。

    看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地离开,邵冬拉了拉背包带子,定了定心大步走出停车场。

    回到小旅馆,在公用浴室里,邵冬将自己冲得干干净净,心是茫然的,脑子里空空,什么想法都没有。

    站在盥洗室大镜子前,邵冬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眼角红红的,颓废的脸令自己都不想多看。可天没有塌下来,并不是世界末日。

    初恋都是用来怀念的,这句话想想真的没错。

    漆黑的室内手机屏幕亮起,小小的荧光在邵冬眼里映出亮点,是老爸。至少在异乡的小旅馆里,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老爸,w市还有他的家,“爸。”

    “还没睡?”

    “我在b市。”

    邵白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你……住在哪?”

    “旅馆。”

    “旅馆?”

    “嗯。”

    邵白松了口气,“我让人往你卡上打了钱,你拿去买身好衣服,去卫氏实习……”

    “爸。”邵冬开了口,却又闭上嘴。

    “什么?”

    “爸……我想去你哪。”

    邵白也沉默了会,问道:“你考虑清楚了?”

    “嗯。”

    “等我消息,你……暂时待在b市,使馆面试也要时间。有事去中音找作曲系的主任,姓名和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邵白无须多问已经明白,这才多久卫辰就这么对他儿子。还好他现在有能力带小冬离开,还好小冬年轻。

    ……

    钱予长拿起签好的文件,偷偷看眼卫辰。卫先生这几天的脸色不太好,今天早上的例会中一直心不在焉,不时看手机。卫先生是在等邵冬的电话?

    他偶然看到了卫辰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显示,前段时间邵冬一晚上给卫先生打了十几通电话,之后是一天一通,有五六天了,但昨天似乎就没有打过,卫先生这次的冷处理似乎玩过火了。

    卫先生没有处理掉邵冬的打算不得不令钱予长大跌眼镜,对于腻味、不听话的情人,卫先生向来不会拖泥带水,这次是真的想要定下来的意思?

    “卫先生,总务部昨天联系邵冬想给他预定前来b市的火车票,被拒绝了。”既然卫先生没有甩掉邵冬的想法,有些事他这位助理自然要汇报。

    卫辰抬起头看了眼钱予长,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在开玩笑?’

    钱予长:“联系的人说邵冬不会过来实习。”

    卫辰埋下头去,继续看着文件,只是下颚抽搐,翻动纸张的声音有些大。

    “还有一件事……”钱予长还想继续汇报时,闭上了嘴。没几个人能在卫辰沉默的注视中继续发言。

    “准备和邵白冬工作室合作的合约,下一季的ost给他们。”卫辰合上了文件,邵冬性子虽然软但执拗起来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不想打发了邵冬,这是他选的人。

    钱予长面无表情地说:“卫先生,邵白冬工作室的主页上已经挂出暂停一切活动的公告。梁春昨天和会计部门进行清算,报告下午就会送过来。照目前的状况卫氏亏损,等专辑发布后才能得出详细数字。”

    亏损并不大,邵冬作曲的钱还不够卫辰一晚上的花销。至于开除的女子乐队那边,公司也得到了一些违约金,无法控制的艺人对公司来说是定时炸1弹,及时割肉止损也是良策。

    卫辰扔下了笔,看了眼手机,又扬起下颚,“给邵冬打电话。”

    钱予长郁闷地不得不掏出电话,他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卫先生的个性这种关键时刻不会主动联系对方。

    “卫先生,邵冬正在通话中,联系不上。”

    邵冬这几天很忙。邵白找的人有门路,给了他一张邀请函,教他怎么回答面试官的提问,等背的滚瓜烂熟后才去面试,面试很顺利,主考官在他离开时,还动了动手腕,做了个弹吉他的手势。邵冬见状裂开嘴笑了,比划着敲鼓。

    他本就带了行李无须返回w市。至于家里的房子,武凡想要住到毕业,如果邵冬可以留在国外,周伯伯会帮着出租。毕竟他们也许会在国外待上一两年,房子空着只能养蚊子。

    邵白冬工作室暂停活动的公告也是邵冬和武凡梁春商谈后的决定。对这两人邵冬感觉抱歉,他拿出作曲赚得钱分成四份,用邮寄的方式分别寄给了武凡、梁春还有柯擎天。

    武凡说年轻有资本挥霍,而且在工作室他也学到了不少,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梁春虽然表示了理解,同时也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邵冬没有回答,这是他的私事本来应该和工作分开,是他没处理好。

    回到小旅馆,邵冬整理行李,后天他将离开这里,虽然走之前他很想卫辰见一面,将所有话说清楚,但他也渐渐理解了卫辰的举动。

    像卫辰那样的人,会用婉转的方式告诉他拒绝的意义,可婉转的拒绝不是体贴,是拿一把锈刀割他的心。

    他去过卫氏的大厦,只是想将话说清楚,并将卫辰在w市的别墅钥匙还给对方,可前台将他拦了下来,即便他说找卫辰,对方却让他报出卫辰工作的部门。

    他不知道。说来太可笑,他和卫辰在一起,却不知道卫辰具体的工作部门,就连报纸上写的都比他知道的多。

    其实自己太天真,没考虑到见了面只会更尴尬。既然卫辰已经预料到了对他避而不见,他真的不想自取其辱,就这么断了联系也好。只是一把钥匙,卫辰一定会有备用的。

    邵冬松了口气,躺在大床上,他掏出了手机,号码簿里的那个名字还静静地躺着。按了几下,删除‘yes’or‘no’,手指迟疑了下,脑子在慢一拍后下达了命令。

    ……

    打不通?卫辰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了无兴趣地抬起眼皮,看了眼正和美女抱成一团的高俊,伸腿踹了过去,“够了。”

    高俊松开人拍拍对方的屁股,让人先出去,揩去嘴角的唇膏印,“怎么了,这两天一直就盯着手机,小宠物没理你?一首主打歌而已,主打歌红了,专辑卖得好他一样可以赚钱,真是死心眼。要不,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准备筹划……”

    卫辰站起身,抬脚往外走。

    “别走啊,还没到十二点呢!”

    张叔见卫辰上了车,拧动车钥匙。卫先生这几天心情很差,难道是他多嘴告诉邵冬卫先生泡夜店的事,让俩人吵架了?

    张叔深知主动承认比事后被揪出来好,“卫先生,是我多嘴了。”

    卫辰抬眼看过去,冷冷地问:“什么事?”

    “邵先生问您在哪,我告诉他您去了金碧辉煌。”

    卫辰揉了揉额头,并不在意,“只说了这些?”

    张叔连忙点头,“只有这个。邵先生只打听一次。”

    “嗯。”

    张叔刚松口气,却听卫辰问:“邵冬什么时候问的?”

    “有几天了,我看看手机。”

    卫辰听到日期时挑了挑眉,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显示着时间,十几通电话……

    “卫先生,邵先生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我在公司停车场出口看到个人影很像邵先生,不过当时天太黑,您急着赴约……”

    “知道了。”

    卫辰闭上了眼,手指弹动了下,“回公寓。”

    在保安的描述和前台的回忆下,卫辰明白了。邵冬提前来了b市,看到了什么。他承认这段时间他玩得有点过,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邵冬是干净的,他也没有出轨的癖好,不过是逢场作戏,跳舞*怎么疯都可以,但最后一步他不会做,那些人太脏。

    钱予长:“已经联系过武凡和梁春,他们确认邵冬的确提前来了b市,他们不肯透露邵冬的去向。邵冬不接我的电话。”

    卫辰拿起桌上的座机,若他没有估计错误,邵冬应该屏蔽了他的手机号码,连带钱予长的电话也不会接。

    “出去。”

    钱予长应声而出,他很想看看卫先生踢到铁板的表情,可他不敢保证,若真看见了卫先生会不会杀他灭口。

    邵冬此时已经过了海关,正等着航班的到来。看着陌生的号码,邵冬迟疑了下,不知是不是爸爸朋友的电话,昨天他登门道谢过,也谢绝了对方的送机,可能是对方想问一下他到达机场了没。

    “您好,我是邵冬。”

    青年的声音深沉了几分,少了往日的轻快,卫辰沉默着。

    “请问是哪位……卫先生?”

    “你在哪?”

    邵冬看了看时间,还没到登机时间,他小声说:“稍等一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卫先生有事吗?”

    “有事?”

    邵冬听出卫辰语气中的不悦,以前听在耳里那么性感的嗓音,此时听着胃部抽痛:“卫先生结束工作室没有提前和您说,对不起。但您说过您不插手工作室的运转。”

    “你就没有其他的话想和我说?”

    邵冬按住了胃,他这几天不饿到胃疼不会想起吃饭,“别墅钥匙我发快递送到您的公司,我不知道您的工作部门,只写了您的名字,留得是钱先生的电话号码,请您一定要签收。还有卫睿要的曲子,我将完成稿发到了您的私人邮箱,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也没有时间修改。”

    卫辰不由厉声问:“你什么意思?”

    邵冬顿了顿,“卫先生我其实没有腰。”

    卫辰:你在说什么?”

    邵冬:“我真的没有腰,不可能像蛇那样扭来扭去,扭得也不会比他们好看,我也不会跳脱、衣、舞更不想学,您喜欢的东西我做不到。”

    卫辰站起身,手指撑住桌面,“就为这个不接我电话?那只是应酬,别像女人一样闹脾气。”

    邵冬满脸通红,握着手机的手指发抖,“卫先生,我不是女人!我就算还只是个学生也分得清什么是应酬什么是不检点。”

    “不检点?你没有资格……”卫辰说到一半便发觉吐出的恶语只会令他更被动。

    果然,邵冬的声音激动起来:“是!卫先生我没有资格评论您的私生活,我也不想有这个资格。”

    卫辰按捺着脾气,软糯的邵冬变得尖锐,若继续下去,他们只会分手,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小冬,你太激动了,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我明白!卫先生,我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的处境。卫先生,未曾失恋就不懂爱情,未曾失意就不懂人生,是您教会了我这句话的意义。”

    卫辰嘴角紧绷,“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分手?”

    邵冬:“卫先生,您在双目失明时遇见了我,而我是自己蒙上了眼睛,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卫辰:“只是因为看见我在外面玩就连我这个人都否认了吗?”

    邵冬:“卫先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如同我永远打不出稳定的三十二分之一拍,我跟不上您的节奏。我走了卫先生,再见。”

    卫辰隐约听到了手机那端的播报声音,他没听清播报词,不由提高了嗓音,“你在哪,小冬……”

    挂断的电话令他挫败地跌入椅中,一直没有扣上听筒,‘嘟嘟’。

    窗外是碧蓝的天空,白云就漂浮在头顶,卫氏大厦的顶层永远是最接近天堂的顶点。每次站在窗前,卫辰觉着自己可以俯览苍生,将全世界踩在脚下。

    可现在他只是呆坐在椅中,任窗外的阳光刺痛眼睛。他被一个胖子甩了,被一个还未真正踏入社会的毛头小子甩了,心里的那股不舍感是自尊心在作祟,还是某个脆弱的地方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