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题

阮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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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川省位于大周腹地,也称得上是福地,四面皆是高山环绕行军困难所以鲜有战事,中间盆地多以平原低丘为主,有享誉天下的竹海彩壑,西方发源的北河南江都经过这里,古武发源地之一,四大宗门之一的上玄宗就位于济川。

    会都是济川的省会,繁华之景比大原有过之而无不及,各大蜀商多在这附近扎根,是连接东西的重要城市。

    会都一处面馆之中,阮舟正坐在桌子上吃着面条,红的发亮的辣油附着在面条上,吃一口满嘴留香。

    “就是这个劲儿啊,可想死我了。”阮舟连面汤都一滴不剩全部咽下腹中,放下碗呼出一口热气,“吃啊,济川味道,我从小吃到大的!”

    阮舟笑嘻嘻的看着桌子上的其他人,陆东辣红了脸却也一丝不苟地将面条全部吃下,陆冉却是没啥感觉,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碗。

    而叶青柔,筷子夹着面条,一根一根地在白色的面汤里过一遍才吃到嘴里,即使是这样也辣的她面色泛红吸气连连。

    “嘿,少辣都这样,怎么跟哥在济川混?”阮舟嬉笑着对叶青柔说。

    “你是济川人?”叶青柔问道。

    阮舟一愣,随即微笑着开口:“算是吧。”那是一个和济川很像的地方,他想。

    “哥哥,我吃饱了。”陆冉放下碗说道。

    陆东帮陆冉擦了下嘴巴,陆冉也是乖乖的坐着,她已经习惯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日子,只是她变得少言寡语了,有时候一天都不见得能说两三句话。

    面馆里还有许多其他人,他们在进餐同时也在或低声或高调的讨论,其中这样一段对话落入了阮舟的耳朵。

    “你可听说了上京的事?”一个行商打扮的人对他对面的人说道。

    “一个月前那些个皇宫请愿的被皇帝陛下砍头的事?”那人脸上带着得意,“你知道的也太迟了吧?”

    “屁,一个月前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商税都开始收我看皇帝是想钱想疯了,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噤声,陛下那是你我能议论的吗?”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虽然收税也是大事儿,不过你不知道前两天的消息。”

    “别卖关子了赶紧的!”

    “小声点儿,你知道陛下一个月前说要募捐赈灾的事儿不?”

    “这事儿我倒是听过,跟咱没关系啊!”

    “还想跟你有关系,想砍头啊?那都是让当官儿的捐。”

    “当官儿的?他们俸禄才几个钱,比得上咱跑江湖的?”

    “嘿,你可别不信,听说有个户部侍郎只捐了几千两,让陛下给抄了,连他老家的一起抄出来一百多万两白银啊,还有各种异宝字画,加起来足有几十万两之多。”

    “嘶~”那人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几千两都是大数目了,向他们这样走南闯北做小买卖的,一年到头也才赚个百两而已,几千两够他跑几十年的,更别说上百,百万两!

    “龟龟,这些当官儿的这么有钱?他们一年俸禄才多少啊?”

    “这就惊到了?你可知皇宫南门堆积的白银字画奇珍异宝值多少钱?”

    “不,不知道啊,多少啊?”

    “足足千万两!”

    “噗~”阮舟一口酒水喷出,听到这里,他终于将这两人的闲聊当成了吹牛皮,再怎么说一千万两也过于夸张,大周一年的税收才多少?再怎么贪也贪不了这么多啊!

    实际上阮舟却是小瞧了这些个京官,那可是整个上京大大小小上百名官员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不仅仅是贪污,还有各地地方官各地豪商数年的贿赂,虽然的确有不贪的官,但实在太少了,大周官员俸禄本就不多,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贪墨一点。

    这次募捐就是皇帝在让他们用钱给自己买命活,据说后来皇帝将官员俸禄提了足足三四倍。意思是给你们好处了,那就该把不该拿的交出来了。

    一千万两,多吗?不多!北方四大豪商的所有家产包括所有流动资金和不动产业加起来,总价值共有一亿两白银还多!

    当然这些阮舟是不知道的,也和现在的他没有多少关系。

    “哥哥,下雨了吗?”陆冉疑惑地开口。

    “没,没事。”陆东啥也不敢说也不敢问,默默地擦掉了陆冉和自己身上的酒液。

    “希望你有个合理的解释。”叶青柔一边用手绢擦着自己的脸边说道。

    阮舟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干咳了两下高声说道:“小二,结账。”

    ……

    从大原出发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进入济川也已经过了几天,月南山在济川西南腹地,从会都到月南山以他们的速度至少还要走上三天。

    阮舟内心其实多少有点焦虑,他已经离开那里四年有余了,直到现在为止他只要一想到对方的眼神,就会有一种集难过后悔与愧疚与一身的感觉,那可真是个让人难受的感觉啊,他想。

    一边坐在马上的叶青柔看着他不发一言,南月派她是知道的,江湖上的人大都知道南月派主修医术,以医术入武道。

    但是南月派实话说非常神秘,外人几乎不知道门派在哪里,济川西南腹地十万大山叫月南的实在太多,当地习俗如此,很早之前就开始崇拜月亮。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阮舟去那里并不只是为了给陆冉疗伤,而是要见一个人,要去见一个从她的立场上来讲并不友好的人。

    身后小跑着的陆东忽然摔了一跤,又匆匆地爬起来捡起手边的木剑继续边跑边挥剑。

    叶青柔向后一看皱着眉头问道:“你就这样练徒弟?”

    “怎么?不爽?”阮舟笑着说。

    阮舟骑着瘦马,怀里的陆冉正在安睡,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嗜睡的年纪,再加上眼不能视,回无聊也正常。

    骑着另一匹马的叶青柔看了看阮舟又看了看身后的陆东,“他还只是个孩子。”

    “十二岁不小了,我十二岁已经黄阶巅峰了,他还差得远呢。”虽然我是个挂比,阮舟在心里这样补充。

    叶青柔震惊于阮舟透露的真相,同时抱有对该真相的怀疑拉了拉缰绳,马儿本就不快的脚步再一次减慢直到和陆东并排前行才恢复。

    “小东,你上马。”叶青柔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是觉得这样做或许会让阮舟不爽,所以她就做了。

    “没事,柔姐姐,我还坚持得住,师父说了,身体素质跟不上练内功也是白搭的,身体里根本容不下多少内力。”陆东喘息着,拿着阮舟为他削的木剑。

    剑招阮舟还没有教,只是让他重复挥剑的动作,不需要有多标准,只要还能挥就继续。

    叶青柔眉头又是一皱,真是一对顽固的师徒,她也不顾那么多伸出手直接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拎到马背上。

    “我,我的剑!”叶青柔突然袭击使他措手不及,手中的木剑直接掉在了地上远去了,那可是阮舟特意给他做的。

    “让你师父再给你做一个。”叶青柔不理会陆东的反抗,跨着马超过了停在前面的阮舟。

    “慈母多败儿啊,唉~”阮舟低声呢喃道。

    “你说什么?”叶青柔转过头质问道。

    “没什么,你走你的。”

    “哼。”叶青柔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嘴角却是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