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烛台切的宝石

同仁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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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理点了CG, 里面跳出了五张缩略图, 第一张是两人在广间里的场面, 她坐在那里玩电脑,旁边是给她收拾房间的烛台切,应该是他第一次做她近侍的时候。郁理看到自己正转头对他说话, 表情疑惑中掺着不满, 而烛台切站在那里,脸上并没有挂着惯常的微笑,是很惊讶地看着她, 脸上带着明显的震动。

    那个时候她说了什么吗?郁理努力沉思回忆……说的话太多, 她记不起来了,看自己的表情应该只是单纯发牢骚吧?

    换了第二张,出现的画面让郁理脸立刻烧起来,是在手入室里, 她鬼迷心窍去摸烛台切腹肌的场面啊啊啊!

    换!到第三张脸更红了。满月之下的檐廊,她被高大的付丧神用主公抱送回二楼的影像,当时月光有这么美吗?当时烛台切表情有这么温柔吗?她脸都用双手捂着了, 都能从边边角角清楚地看到已经红透了的意思啊!呜哇啊啊, 好羞耻!

    再换!第四张的画面让郁理一愣, 那是她熬夜打游戏,结果玩电脑时间太长身体没熬住就这么趴在电脑前睡着了,背后是烛台切拿着薄毯给她悄悄盖上的举动。他的脸上带着无奈和心疼, 想要责骂又有些不忍。

    郁理忍不住低头捂脸, 这就是之后他变成唠叨狂威逼狂的根本原因吗?这确实是她的锅没法甩。看看她都干了什么, 把一个男神逼成了老妈子!

    赶紧换,最后一张了。这一张她熟,是她和烛台切在农田下的合影,反倒没什么好说的。

    退出CG窗口,郁理想了想,直接点开了【刀剑絮语】。

    就让她听听吧,光忠他会对她说什么。

    又是一张信笺,每一个刀剑男士在上面留下的笔迹都不一样,陆奥守的大大咧咧,萤丸的稚嫩,烛台切的则是锋芒中带着一丝不苟。

    “我是烛台切光忠,伊达政宗公曾使用的刀。因为是砍人时一同斩断了旁边的青铜烛台,因此,被命名为烛台切。”

    烛台切爽朗磁性的声音响起,彬彬有礼地介绍着自己,说到名字的由来时,他的语气微微低落。

    “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青铜烛台,如果是更强的东西就更酷了。每次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时,我总有这样的遗憾。”

    这个死要帅气的,已经没救了,郁理抽抽唇角暗自吐槽。

    “突然以人身显现在这座名为本丸的地方,一开始是有些惊讶的。不过比起新主人是个年轻的姑娘这一点来说,前者倒没什么了。以武士的标准来说,我的新主人只是个连刀都可能举不动的普通女性而已,然而柔弱的身躯里却有着能够让我们显现化形的神奇力量。”

    “新主人虽然有着一张无暇的脸孔,然而无论是着装还是生活习惯都太不帅气了。”

    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想我的吗!郁理在心头吐槽,有心想反驳点啥,发现无言以对。是啦,废宅的她连一把太刀的本体挥舞起来都嫌重嫌累啊。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虽然生活习惯不好,但作为主人没什么可挑剔的,无论是对战局的把握,还是对刀种的组队安排都十分合理,但凡出阵归来有谁受伤,都会第一时间给予手入治疗,哪怕本丸里库存的加速札用完,宁愿直接花钱采购也不会让我们在里面躺着慢慢恢复。”

    “这份对我们的珍爱之心,在我眼里可是十分帅气的呀。也不由自主想要多给予回报,面对懒散至极的主人想给她多几分照顾。”

    就,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这么快消气的。哼!

    “什么时候将注意力越来越放在她身上,已经不太清楚了。不过,第一次对这位懒散主人产生悸动的情形,我依然是记得的。”

    “那是她第一次任命我作为她近侍的时候吧,我初来本丸也没有太久,她常常宅在二楼也很少出来,双方虽有接触但并不算多。主公并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我自认也不是会让气氛僵硬的人,所以只是简单的聊天搭话还是很容易的。”

    “个性贪安的主公一不留神很容易就会沉迷于电脑中,很多时候总能听到她为了玩游戏熬到深更半夜。但现在,因为我在说话,所以她移开视线不看屏幕转头对向我。只这一个细节,足以让我感到被尊重,这是个温柔的人。”

    说到这里,烛台切的声音放轻,郁理却听得脸红,观察仔细了不起啊。

    “但这都比不上之后,她对我说的话。我与她聊天,忍不住对主人的着装说了几句,主公却反吐槽我每天一丝不苟有没有很累。我说没有,除了名字以外,我全身上下都很帅气。这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的,对方却没有就势吐槽,反而神色认真地问我,就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并没有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只是觉得它不够帅气罢了。我如此回答,切掉区区青铜烛台,有什么好张扬自夸的。”

    “你觉得它很土,不够帅?她瞪大眼睛反问我,连珠炮一样接着高喊,我觉得它很帅啊!青铜器耶!还是砍人顺带着就被切两半的青铜器耶!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难道不是古人对你们刀剑的最高赞美吗?你做到了切掉比铁还硬的青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的前主人当时一定是非常自豪地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吧,它是你锋利的直接证明,是有真实的故事相佐证的,对刀来说是荣耀吧?这个名字绝对比什么翡翠切珍珠切黄金切要犀利帅气多了。”

    郁理双手捂脸,这确实是她说的,还是心里话,那些软趴趴的东西除了珠光宝气以外,硬度不值一提,完全不明白烛台切耿耿于怀什么。

    “这一番话,套用鹤先生常用的那句,可真是吓到我了。或许我不是人类的关系,我从未以这个角度考虑过,也没有想过政宗公当时为我命名时是否真是如此自豪,但取了这样的名字,想来必定是满意的。”

    “在我看来不够帅气的名字,在主公的眼里原来是这样帅气的证明。人类,真的是……”声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掩饰什么情绪。

    “从那之后,我就发现主公很可爱,她的仗义,她的不拘小节,甚至孩子气的言行都十分的有趣。不过就算表现得很外向豪迈,但本质上,却是个非常容易害羞的人,也是一个很柔软的人。无论是双手,还是脸颊,或者是身躯,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呜哇啊啊啊!住口!住口啊!郁理脸色爆红,你说这话的时候想到哪去了啊混蛋!就知道趁她醉酒占她便宜啊!

    “我没有办法再将这样的主公放在视线之外,每次见到都会不由自主接近,会觉得她很可爱,会忍不住想多了解她。一点点地去了解她的喜好,了解她的习惯,了解她的作息……越是了解越是不赞同,越是看着她日夜颠倒三餐不及时就越是心惊。”

    “她已经很柔弱了,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能存在多久?人类的寿命是那样的短暂,这样的生活作风只会更加缩短那条生命之线。我,不想失去她。”

    “之后,可能做了在别的审神者眼中有些大逆不道的事吧?毕竟这多少也能算是逼宫主上了。但是,就算时光倒流重演,我也不会后悔就是。看到她每日的气色越来越好,这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她天天都拉长着脸瞪我,唯有这件事不能妥协呢。”

    “原本已经做好被她厌恶到底的打算,结果她面上总说着嫌弃,但却依然愿意让我担任近侍。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恐怕做不到这样吧。忍不住就出手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试探,最终,得到了一开始都不敢想的结果。”

    你确定你是小心翼翼?郁理想指控,每次心脏都被整得出问题啊!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哎!

    “这就是我的主公啊,温柔随和,却也会别扭容易害羞。我贪心地希望她的视线能永远停留在我身上,也由衷地想要她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想要一直守护着她,照顾她,为她做饭督促她休息,不会再惹她生气只想要她每天开开心心地,一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我,烛台切光忠,长船派祖师光忠所作之刃,会永远是她的刀。”

    …………

    摘下游戏机的时候,已经是现实时间下午两钟了。

    郁理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呆呆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安静的屋子回荡起此时分外刺耳的铃声。郁理眨眨眼,有些艰难地伸出手将噪音源抓住,看也没看按了下去搁在耳边。

    “喂?”声音沙哑得让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是经理人睿山的电话,他一向锐利的语气此时透着几分担忧。

    “没……睡过头了……”郁理知道自己要是敢说是,保管经理人会在当天杀过来,“连着两顿没吃,肚子有点饿。”

    “……”话筒的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发出咆哮,“星宫郁理!稍微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你现在能搬出来独居还是我向你父母打过招呼做过保证的!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一天三顿总要吃上吧?现在睡得连外卖都不愿意叫了?”

    “叫,叫……马上就叫外卖。”面对咆哮党,郁理赶紧把手机远远拿开嘴里讨饶。

    话筒里传来用力大吼之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你是不是又在熬夜玩游戏了?”

    “没有!”她赶紧否认。

    经理人压根不信:“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总是沉迷游戏,特别是那些虚拟实境!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年轻人因为它身体虚弱,年纪轻轻就熬死了吗?你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给你搜罗出一堆报纸来,就这一周的,没有超过十起今年一年你卖出去的画我一成佣金都不抽!”

    “信,我信!沉迷潜行有害健康,我早知道的!”赶紧安抚着经理人,郁理迅速转移话题,“那个,睿山老板啊,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提到工作了,经理人收敛了一下脾气,调整了一下语速开始道:“我这里收到一份绘画委托,需要外出画像,算是景物画类的委托,酬金很高,你要不要试试?”

    “外出啊……”郁理条件反射想拒绝,但到口的回绝很快咽了下去,“太远的我不接哦。”

    “不远,就在神奈川。”星宫这货什么德性,睿山还不清楚,“你开车过去要不了一小时。”

    “这个可以有。”不远,郁理的疑虑就打消了,“那你帮我联系吧,是哪一家?”

    “赤司财团知道吧?”经理人回答,“委托人是赤司家族的成员,不是主脉,但也是掌握了财团一部分财产的重要理事了。”

    “哦。”赤司财团,东瀛几大巨头财团之一,郁理还是认识的,实力雄厚不比铃木财团逊色,“什么时候能去?”

    “应该是三天后吧。”睿山估算着。

    “那没问题了。”和家里的安排不冲突。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去交涉安排了。”经理人说到最后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这几天严禁你每天玩游戏超过三小时,我会不定时打电话确认的!”

    “……是。”老妈子真是无处不在啊。

    挂了电话,郁理随手将手机抛在一边,很是困难地挣扎着坐了起来,转过头看向枕边放着的游戏机,就这么呆呆看着,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一抹苦笑。

    再真实,也只是游戏呢。

    “沉迷潜行有害健康。”她下了床趿上拖鞋走出卧室,摸着肚子碎碎念,“肚子好饿,才两顿不吃胃就烧得慌啊。”